小霜山，雨絲的聲音重新落回屋子里。

    寧奕平靜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老師，露出了一種欣慰，釋然的神情。

    寧奕問道：“老師，您當年的回答是？”

    葉長風(fēng)輕聲道：“我對他說了不會這兩個字，看到了他眼里的驚訝......上一任的執(zhí)劍者，是一個很正派的修行者，他恐怕無法理解，像我這種修行境界的人，會把‘小我’放在‘大我’的前面。”

    小我......大我......

    “誠然，如果真的有大劫來臨，無論是妖族舉族進攻北境，還是穹頂大日崩塌，都要有人頂上去，作為這座天下最能打的修行者，我就是個子最高的。”葉長風(fēng)淡然道：“天塌了，我會撐住這片天，但有人如果告訴我，我死了就可以換來天下太平，我只會當這句話是放屁，自始至終，我都不想當死去的烈士，我只想當一個活著的修士，至于出手扛劫，只不過是所有人都懂的一個道理......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罷了。”

    西海老祖宗平靜說了自己的道理。

    寧奕想了想，問道：“那位執(zhí)劍者最后怎么說？”

    “他能怎么說？”老祖宗笑道：“世上無對錯，誰人是圣人？他跟我說道理，我就瞪眼罵他，最后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寧奕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管執(zhí)劍者做的是什么光明或者偉大的事情......”西海老祖宗吸了一口氣，認真嚴肅開口道：“我葉長風(fēng)的弟子就只有一個，比誰都寶貴，如果有一天，執(zhí)劍者要用自己的死換所謂的天下的活，那么我不允許這一切發(fā)生。”

    寧奕怔了怔。

    “就算把那根劍骨扔了，也沒什么大不了，”老人站起身子，道：“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寧奕，活著比一切都重要。”

    “其他的......”老人走前，回頭道：“關(guān)于修行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等你鞏固境界，再來找我解決。”

    老人走后，小霜山的竹屋，空空蕩蕩。

    寧奕雙手捧起自己掌心的“細雪”。

    他端詳著這根看起來纖細而又輕盈的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