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祖父(一更)
這可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什么情況?
巷子里。
安郡王失笑:“嗯,是,我是故意的。”
可他沒叫住她,甚至還故意騙她。
顧嬌的小臉黑透了。
顧嬌捏著小拳頭,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氣,不理他,轉身走掉了!
游街的花魁已經過去了,街道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莊月兮提著裙裾迫不及待地奔了過去,挽住他胳膊道:“哥哥!剛剛怎么回事啊?”
“可是……”
莊月兮的心都化了,拉著哥哥的手上了馬車。
顧嬌:“……”
馬車走遠,空蕩蕩的街角只剩下蕭六郎與顧嬌,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蕭六郎:“呵呵。”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說話。
蕭六郎是在生悶氣,她越不說話他越是生氣。
終于在跨過門檻時,他出聲了:“他說改天見什么意思?”
居然還有一層醫患關系在里頭了!
顧嬌道:“這是病人的隱私,我不能告訴你。”
“嬌嬌~”
顧嬌很快便沒功夫與蕭六郎八卦安郡王了,這個時辰了,小凈空居然還沒睡,一看就是從被窩里鉆出來的。
小凈空被裹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像個乖巧的蠶寶寶:“等嬌嬌。”
“嗯!”小凈空乖乖地點頭點頭。
“還想吃。”他說。
小凈空是聽話的小孩子,很快就閉上眼呼嚕呼嚕地睡著了。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做了一個夢。
他躺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床鋪上,眼前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
一襲鵝黃色裙衫的信陽公主一臉溫柔地走了進來:“阿珩,你醒了!”
她著急上火,忙沖門外喊道,“御醫!快宣御醫!”
信陽公主滿眼擔憂:“阿珩,阿珩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都說了讓你別去殿試,一個殿試有什么好去的?你要當官娘會幫你,你不用科舉!”
信陽公主道:“過了呀,你在殿試上與人起了沖突,不小心摔倒,已經昏迷了好些天了。”
“嬌嬌呢?”他問。
“嬌嬌。”他掀開被子走下地。
是的了,沒有大火,自然也沒有流落民間,沒有受傷。
他飛快地去了碧水胡同,他來到他與顧嬌的家中,然而他用力推開院門,里頭卻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他叩響了老祭酒的院門。
他又去了趙大爺家:“趙大爺,是我,六郎!”
他又去了隔壁的隔壁:“張嬸,是我!我是六郎!”
他沒來過,沒人認識他。
他想起了醫館,他火急火燎地奔過去。
終于,他在大堂中見到了那道熟悉的小身影。
她從他面前走過,一次也沒有回頭。
他心底突然涌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憋悶,就悶,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掐住了他的心口。
隨后就發現那才是一場夢。
難怪他夢里這么難受,是被這小東西用腳壓的吧?
后半夜,他沒再入睡。
這種感覺陌生而不受控制,想壓下去都不行。
小凈空睡得香甜,完全不知壞姐夫是幾時走掉的。
顧嬌給他開了門:“劉叔,這么早。”
哦,人不見了,家里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其實她送也可以,不過劉全會駕車,三個小男子漢可以坐馬車去上學。
今天又有兩名危重患者出院,可喜可賀的一天。
卻說另一邊,顧侯爺也打算出門了。
這么下去可不行。
他是算準了顧嬌去醫館的時辰的,只不過這個時辰他也得去衙門。
撇開他辦事的能耐不談,他為官的態度還是不孬的,這是他做官生涯里第一次翹班。
順便他也合計了一下,等把姚氏接回來后他可以去刑部看看瑾瑜。
他雄心壯志地出發,可他剛一打開府門,人就頓住了。
顧侯爺手里的包袱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這是他為姚氏準備的禮物。
他直接緊張到結巴了。
今天不必早朝,可衙門并沒放假。
老侯爺看了眼地上散落出來的珠寶首飾:“帶著這些東西?”
他運氣要不要這么差,第一次翹班就被親爹給抓包了……
顧侯爺后退一步,抬起胳膊擋住臉:“我的臉剛好!”
“啊——”
“啊啊啊——”
不遠處的黃忠無奈地捂臉:“……”
沒眼看了。
與此同時,清和書院的顧承風也聽到了小廝的稟報:“什么?我祖父回來了?”
帶顧承林回府?這可難辦了。
顧承風自打親眼目睹了血腥的手術現場后,便再也無法吃肉,他常自嘲自己怕不是要做和尚,結果有一天,院子里就真的來了個小和尚。
顧承林在顧嬌的院子靜養,小凈空最近來的多了,難免偶爾碰上他。
小凈空是個熱心的小孩子,他見顧承林郁郁寡歡、心緒不寧,便提出為他誦讀佛經:“我從前不開心的時候,師父就會給我念經,念完我就開心啦!”
小凈空只當他同意了。
顧承林起先沒反應,可聽著聽著竟然正襟危坐起來,他眸中流下清淚,心底卻尋到了平靜。
小凈空認真道:“當然呀!師父老人家是這么說噠!”
小凈空:“哦。”
他是從左往右剃的,左邊剃光了,正要來剃右邊時顧承風趕到了。
小凈空扭頭看向顧承風,一臉無辜道:“我在給他剃度呀,他要出家。”
你才幾歲就會給人剃頭了?你倆還真是一個敢伸給頭,一個敢剃呀!
顧承林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我出家了,不再是什么侯府公子,也不認識施主的祖父,凡塵俗事皆與我無關……頭發還能接回去嗎?嗚嗚~”
當看到顧承林那不可言說的造型時,天塌下來都臨危不亂的老侯爺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老侯爺心里閃過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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