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認真地聆聽著，并不著急表達自己的看法，信陽公主在教他如何于六國之中安身立命，就像一只經驗豐富的海東青耐心教導著自己的雛鷹。

    信陽公主淡道：“我原本打算帶軍隊剿了他們，后面轉念一想，那樣代價太大了，任何一個將士的生命都是可貴的。”

    信陽公主黑著臉看著他，一天不拆你老娘的臺渾身長刺是嗎？

    信陽公主點點頭：“戰是要戰的，但不要讓我們的人去戰，畢竟，那些龍影衛不是吃素的，對付一百個，我們怎么也得死一千個。”

    并不是每個人生來就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她是公主不假，但覺悟沒那么高。

    顧嬌在邊塞也是這么拼命地守住城池的吧？

    ……不能再死更多人了。

    蕭珩輕輕一笑：“好啊。”

    其實信陽公主掌握的信息遠不止這些，可她就是不告訴蕭珩，她希望蕭珩能夠自己揣摩明白。

    蕭珩從書房出來之后，玉瑾走進來，她適才就守在門口，該聽到的全聽到了。

    信陽公主語重心長道：“南宮世家，玉瑾，要他命的人來自南宮世家，南宮世家有多強大你能明白嗎？南宮世家族人過千，雄兵二十萬，莊家很強大，但比起南宮世家不值一提。如果他連莊太傅都扳不倒，將來又如何與南宮世家一較高下？若他的確沒那能耐，我情愿他隱姓埋名一輩子，永不入世！”

    回去的馬車上，他就在試圖根據手中的線索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真相。

    這句話的確像是彼此達成了什么交易。

    秦風嫣說：“看來我們之間是沒得談了。”

    秦風嫣又說：“何必這么麻煩？不如我幫你們殺了他？”

    從二人的交談來看，秦風嫣是有什么東西落在了燕國人的手里。

    換言之，秦風嫣的東西仍在那群燕國人的手里。

    那個東西是靜太妃留給秦風嫣的。

    蕭珩回到碧水胡同，先去了隔壁。

    除了——曾被他視為眼中釘的蕭六郎。

    然后還有莊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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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顧琰雇傭他每天鏟雞粑粑，鏟一次兩個銅板，給雞喂食一次兩個銅板，溜雞一次兩個銅板，花式夸顧琰一句四個銅板，一天算下來能有十個銅板。

    咚咚咚。

    安郡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道：“進來。”

    安郡王道：“大白天的你怎么回來了？不用上值嗎？”

    “我有事找你。”

    蕭珩在安郡王對面坐下。

    蕭珩：“我看著像要給你漲租的人嗎？下個月再漲。”

    蕭珩正色道：“是有正事找你，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倒是不笨。

    “燕國人？這怎么可能？”不是安郡王妄自菲薄，而是燕國是上國，他們連接觸燕國人的機會都沒有？何來勾結？

    蕭珩道：“有一股燕國勢力潛入了昭國，他們的目的暫且不便和你透露。你祖父手下是不是有一個叫蔣平的幕僚？”

    蕭珩如實道：“那日去與燕國人接洽的人就是他，蔣平除了你祖父總不會還有第二個效忠的人吧？”

    蕭珩看向他道：“我不是來說服你相信這件事的，據我如今掌握的情況來看，燕國人應該是給了你祖父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這個東西極有可能是靜太妃留給秦風嫣的殺手锏，只可惜陰差陽錯落在了燕國人手中。你要知道靜太妃是前朝余孽，她的目的是復辟前朝，所以她留給秦風嫣的殺手锏勢必是能顛覆昭國皇權的東西。如果這個東西果真落在你祖父手中，以你祖父的性子，你應當不難猜出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蕭珩接著道：“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你祖父一般會把重要物品藏在哪里？當然我也說過，你可以不回答。不論將來發生什么事，都不會牽連到你。”

    就算與莊太傅鬧掰了，也并不代表安郡王就能心安理得地出賣莊太傅了。

    安郡王的眼底掠過一絲掙扎，半晌，他拽緊了拳頭，低低地說：“我祖父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如果你們打算去他的書房或者他的院子找東西，那你們可能打錯如意算盤了。”

    安郡王說：道“那要看是什么東西，還有，他心情。他說過，要讓自己都感覺不到規律，別人就參不透你。”

    蕭珩嘖了一聲：“還真是只老狐貍。”

    蕭珩站起身來：“找不到也得找。”

    “蕭六郎。”安郡王叫住他。

    安郡王的喉頭滑動了一下，神色復雜地說道：“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