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傾城此時情緒也穩(wěn)定下來，看著沐夜姬道：“姐姐，你長得這么美，一定不會亂殺人。我爹不是壞人，他不會害好人的。”

    沐夜姬看了夏侯傾城一眼，嘆道：“你的眼中，父親當(dāng)然不會是壞人。”微揚(yáng)起修長雪白的脖子，喃喃道：“你可以為自己的父親去死，我同樣也可以為師尊付出一切。”

    “你們要為他報仇，天經(jīng)地義。”夏侯元稹凝視沐夜姬，緩緩道：“沐夜姬，老夫想問你，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劍谷當(dāng)真一清二楚？到底誰是真正的兇手，你們是否確定？”

    沐夜姬一怔，蹙起柳眉。

    “老夫知道，你們一直都覺得是夏侯家設(shè)下圈套害死了令狐長樂。”夏侯元稹嘆道：“可是你好好想一想，那時候的令狐長樂，已經(jīng)練成了九天臨仙，已經(jīng)是天下無敵。天下間守衛(wèi)最森嚴(yán)的是皇宮，可是他進(jìn)出皇宮如入無人之境，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誰敢動他一根汗毛？你以為僅憑夏侯家，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殺死他？”

    沐夜姬淡淡道：“你們要光明正大害死師尊，自然是癡心妄想，定然是使出了卑鄙手段。”

    “不錯，要?dú)⑺懒詈L樂，如果沒有精心部署，根本不可能傷他分毫。”夏侯元稹道：“老夫并不否認(rèn)，圣人對他確實(shí)早就起了殺心，可是那又能如何？圣人當(dāng)時尚未登基，不過是后宮之主，就算有夏侯家協(xié)助，她也不絕不敢輕舉妄動。一旦失手，夏侯家必將迎來滅頂之災(zāi).....！”說到這里，微仰頭，似乎在回想當(dāng)年之事，沉吟片刻，才道：“江湖中人都知道武道修為分為九品，達(dá)到九品境界，便是無人可敵的大宗師，可是他們卻并不知道，真正的武道，是突破九品境，進(jìn)入無天。”

    沐夜姬冷笑道：“想不到你倒也清楚。”

    “那你可知道，令狐長樂便是無天？”夏侯元稹嘆道：“他的修為已經(jīng)出神入化，世所罕見。”

    沐夜姬一怔，竟似乎不知此事，愕然道：“師尊.....進(jìn)入無天？”

    “你們雖然是他的親傳弟子，但想必他不愿意讓你們卷入太多是非，所以許多事情并沒有告訴過你們。”夏侯元稹道：“你知道無天代表著什么？”張開雙臂，道：“代表著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視人間規(guī)則如無物，什么皇權(quán)、江湖規(guī)矩，在他眼中都已經(jīng)不存在。”神情變得森然起來，道：“這樣一個人物.....不，簡直是怪物的存在，你覺得這人世間能容得下他？”

    “你說的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就是指這個？”

    “不錯。”夏侯元稹面無懼色，沉聲道：“這樣的怪物，皇帝豈能容得下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最容不下他的，是大宗師，九品大宗師！”

    沐夜姬似乎意識到什么，嬌軀微震，美艷的臉龐凝重?zé)o比。

    “九品大宗師距離無天都是一步之遙。”夏侯元稹上前兩步，平靜道：“很多人都以為，天子掌握天下子民的生死，人人對皇帝都心生敬畏恐懼。可是你可知道，普天之下，無時無刻不感到恐懼的其實(shí)不是黎民百姓，更不是朝中的文武大臣，而是坐在龍椅上的天子。因?yàn)樗麜r時刻刻都在擔(dān)心有人會取而代之，椅子只有一把，可是想坐那把椅子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所以但凡有人威脅到皇位，無論是什么人，哪怕與天子有血親，天子也會同樣痛下殺手，絕不允許威脅存在。”

    沐夜姬淡淡道：“你是想說，九品大宗師在無天的眼中，就是威脅所在？”

    “達(dá)到無天，宛若神祗一般的存在。”夏侯元稹嘆道：“而九品大宗師距離無天一步之遙，直接威脅到無天在人世間的地位，那些九品大宗師又如何不擔(dān)心無天會率先出手，將他們扼殺在進(jìn)入無天的道路之上？”

    沐夜姬嘲諷笑道：“我明白了，那些九品大宗師害怕師尊出手，所以先下手為強(qiáng)，一起對付師尊？”瞥了葉孤行一眼，冷笑道：“如果真的有爭名奪利之心，害怕自己的地位被后來者取代，如此狹窄世俗之心，怎可能踏入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