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截雪白細膩的小皓腕在他的胸腔燃起了一團烈焰,燒得他血氣翻涌。
他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也沒去過不該去的地方,可偶爾馮林會在他與林成業面前談起一起男人之間的話題。
“好看嗎?”顧嬌歪著腦袋看向他。
顧嬌抬起自己的左手腕,右手輕輕撥弄著紅繩上的小玉石:“我也覺得好看!”
隨后蕭六郎就看見她轉過身,將一桌子首飾收了起來,那些首飾隨便拿出一樣都比這根紅繩貴重,可她只戴了他送的。
顧嬌將盒子蓋好之后拉開柜門,打算放進最高的那一層抽屜,結果卻發現自己太矮了夠不著。
放完顧嬌才看到蕭六郎那只僵在半空的手,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蹦起來將盒子掃了下來:“哎呀,我沒放穩!”
蕭六郎將盒子放上去。
蕭六郎不知道的是,當顧嬌仰頭看著他做這一切時,心底也是有被驚到的。
可方才那一瞬間,她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成年男子的魅力與氣息。
西屋的床還沒修好,蕭六郎今晚依舊歇在東屋。
忽然,一條小胳膊搭了上來,壓在他的胸膛上,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將她的小胳膊輕輕地拿下去。
蕭六郎深吸一口氣,無奈地將她的腿輕輕地放下去。
“相公。”
蕭六郎的手一頓,停止了將她推開的動作,他低頭看向她,發現她睡得香甜,方才那一句相公不過是她的一句夢囈。
不過,夢里都在叫他,是不是說明這丫頭對他也是有幾分心思的?
“凈空。”
蕭六郎頓時:“……”
月黑風高,整個皇城都陷入了沉睡。
“陛下。”秦公公打著燈籠走過來,“您又睡不著了嗎?要不要奴才去宣御醫?”
皇帝坐起身來,擺擺手:“不用了,御醫的藥吃了也沒效。”
“朕吃不下。”皇帝走下龍榻,“朕看會兒折子吧。”
皇帝在書桌后坐下:“躺著睡不著又有什么用?別廢話了,把折子拿來。”
皇帝捏了捏脹痛的眉心,拿了一本奏折開始批閱。
也虧得他請了,因為就在皇帝批完第三個折子時便體力不支倒下了。
魏公公的聲音越來越遠,皇帝兩眼一閉,徹底暈了。
“這是……”他坐起身來,“來人!”
來的并不是魏公公,是靜太妃。
“陛下,你醒了。”靜太妃在床邊坐下,關切地看著他。
靜太妃溫柔地笑了笑,說道:“陛下暈了那么久,怕不是糊涂了,這是華清宮啊。”
出了什么事?
靜太妃端起藥碗,舀了一勺喂到皇帝嘴巴:“陛下,該喝藥了。”
皇帝的心底掠過一絲極強的驚恐!
皇帝看看靜太妃,又看看那碗有什么在蠕動的藥汁,惡心得胃里一陣翻滾,他一把打翻了藥碗,掀開被子下了床。
靜太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掐住他的下巴,將那碗可怕的湯藥對著他的嘴灌了下去——
他冷汗直冒地看著熟悉的帳頂,又看看熟悉的床鋪。
是華清宮。
方才竟然又做噩夢了……
“陛下!”魏公公挑開明黃色的帳幔,用帳鉤掛好,對皇帝道,“您方才批奏折的時候暈倒了,嚇死奴才了。”
魏公公神色復雜地看了皇帝一眼:“陛下,您又做噩夢了嗎?”
這哪里是沒事的樣子?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那不行……咳咳咳!”皇帝話說到一半,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小太監忙道:“奴才這就去瞧瞧!”
伴隨著一道熟悉的聲音,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被呈到了皇帝面前。
他順著那只手看向對方的臉,那副關切的神色與夢境中的臉別無二致地重疊。
皇帝勃然變色,與夢境中一樣一把將藥碗打翻了!
“太妃娘娘——”蔡嬤嬤大驚失色!
靜太妃捂住紅腫的手背看向皇帝,滿眼受傷:“陛下,是我啊……”
魏公公被這一幕弄得有些傻眼,什么情況?陛下怎么突然這么對太妃娘娘?
靜太妃也站起身來,紅著眼眶朝皇帝走過來。
魏公公與殿內的宮女太監面面相覷,全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宮人們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當身著鳳袍的莊太后威面八方地走進華清宮的寢殿時,皇帝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撲了過去:“母后——救我——”
莊太后差點被他撞倒!
還當自己是小凈空呢,自己多重的人心里沒點數嗎!
莊太后嫌棄得直翻白眼。
沒人敢上前拉扯皇帝,莊太后自己又推不開,生生被皇帝抱了許久。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他唰的放開莊太后,猛地后退好幾步,步子沒站住,一屁股跌在地上,幸而魏公公眼疾手快,及時將他扶住了。
他居然抱著這個毒婦叫母后!
皇帝狠狠一噎。
他剛剛是瘋了才會往這個毒婦懷里撲!
靜太妃難過又擔憂說道:“陛下是做了噩夢,嚇到了,沒嚇著太后吧?”
莊太后白了皇帝一眼:“嚇是沒嚇著,倒是惡心著了。”
“陛下,你沒事了吧?”靜太妃忐忑不安地看著他。
靜太妃搖搖頭:“一點小傷,不礙事,與陛下的龍體相比,不值一提。”
“是。”蔡嬤嬤應下。
“也好。”靜太妃點頭。
“我來。”靜太妃說。
何況自己是親手交給太妃娘娘的,沒人有機會從中動手腳。
魏公公將藥遞給了靜太妃。
皇帝道:“朕自己來。”
靜太妃笑著舀了一勺,喂到皇帝的嘴邊。
他無奈一嘆,張嘴去喝。
莊太后忽然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