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 坦白真相(一更)
這件事從她嘴里說出來好像容易,真正落實到那一步卻十分有難度。
卻說蕭珩探望完莊太后便直接出了宮,他沒回碧水胡同,而是先去了一趟醫(yī)館。
蕭珩進(jìn)入大堂,問在柜臺后的二東家道:“邢大人還在嗎?”
蕭珩不是大夫,不大了解治療的流程,因此也就沒覺得刑部尚書還留在這里有什么古怪的。
邢尚書的胳膊早被宋大夫給他復(fù)位了,之所以到了這會兒還沒走乃是因宋大夫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其它毛病。
以邢尚書的家底兒不差這點銀子,就讓藥童去熬制了。
宋大夫正色道:“喝出來的毛病,發(fā)現(xiàn)得早,沒太大問題,日后飲食上多注意些,多散散步,克化克化吃食,最重要的是。”
邢尚書難為情地清了清嗓子:“一滴也不能喝了嗎?”
“一滴也不能!”宋大夫不容反駁地說道。
蕭珩勸道:“宋大夫也是為了大人著想。”
宋大夫看著他道:“別嘴上說不喝,回去了偷偷地喝,你喝沒喝下次來診脈的時候我會知道的。”
醫(yī)館的大夫們都學(xué)會了,對患者挺管用。
宋大夫看出蕭珩有話與邢尚書說,叮囑完所有注意事項后道了句“我去看看藥丸怎么樣了”,便轉(zhuǎn)身下了樓。
蕭珩給邢尚書倒了一杯熱茶過來,邢尚書一口氣喝了一大杯:“再、再來一杯!”
“到底是我在說還是他在說?”
蕭珩就沒接這個話了。
“仙樂居的花魁沒死。”蕭珩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想好哪些信息可以說,哪些信息不能說。
蕭珩推測道:“仙樂居的幾個丫鬟應(yīng)當(dāng)是認(rèn)錯了,至于那個花夕瑤的不出意外是在做戲。”
蕭珩:“嗯。”
對付我,對付顧嬌。
這些話蕭珩暫時沒告訴邢尚書了。
蕭珩道:“在醫(yī)館。”
蕭珩道:“在后院的一間廂房里,她當(dāng)時受了重傷,被醫(yī)館的大夫撿了回來。她是重要證人,我們暫時不要去打草驚蛇。”
不愧是刑部出來的人,邏輯推理太強(qiáng)了,不過莫千雪是沖著顧嬌來的這件事蕭珩并沒打算告訴他,不是他信不過邢尚書的為人,而是時機(jī)未到。
眼下絕不是調(diào)查莫千雪的最佳時機(jī)。
邢尚書若有所思道:“你這么說也有道理,又或者她單純是想假死隱瞞身份,這樣她就能暗中行事,畢竟,誰會去懷疑一個死人呢?那我就納悶了,仙樂居的居主究竟死沒死啊?沒死的話,他在哪兒?死了的話,她們又是在替誰辦事?”
蕭珩道:“我娘子也是這間醫(yī)館的人,回頭我與她說一聲,讓她派人盯緊莫千雪,我們只要盯著她,就總能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的。”
蕭珩點頭:“我知道。”
“太后。”
莊太后回神,淡淡地捏了捏盤子里的兩顆蜜餞:“何事?”
&nnbsp; 小凈空是個告狀小能手,但凡莊太后偷吃,他總是第一個跑去找顧嬌告狀。
秦公公道:“沒什么,就是顧姑娘臨走前吩咐老奴給您熬點參湯,參湯熬好了,這就給您呈上來?”
秦公公轉(zhuǎn)身,從小太監(jiān)端著的托盤里端起參湯,走過來輕輕放在了莊太后的桌上。
秦公公笑了笑:“不燙了,趁熱喝吧,一會兒該涼了。”
秦公公訕訕道:“顧姑娘交代少鹽,會不會有點兒難喝啊?”
秦公公:“呃……”
見莊太后雖然嫌棄卻還是硬著頭皮喝完了,秦公公露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寧安小時候,你也在的吧?”莊太后突然開口。
莊太后望向窗外散落了一層積雪的海棠樹道:“寧安小時候的性子你可還記得?”
莊太后不以為意地說道:“靜妃的謀劃罷了,哪兒有那么巧就讓她撞上哀家的鳳攆了?只可惜當(dāng)時哀家年少,不懂深宮險惡,錯拿小人當(dāng)了知己。”
莊太后點點桌面,秦公公眼尖兒地倒了一杯熱茶,莊太后拿起杯子:“后悔什么?后悔結(jié)交了靜妃,還是后悔善待了她的兩個孩子?”
莊太后接著道:“沒什么可后悔的,皇帝與寧安小時候確實是招人疼。哀家喪子,多虧他倆,哀家才從陰影里走出來,與其說是靜太妃的謀劃,不如說是各取所需。”
先是寧安公主怪怪的,這會兒太后也怪怪的了。
提到這個,秦公公就仿佛看到小寧安在他跟前哭鼻子似的,他笑道:“寧安公主睡覺時必須得點一盞燈,這個習(xí)慣倒是與陛下一樣。”
莊太后望著撲哧著翅膀落海棠樹上用翅膀掃雪的的小九,道:“可是有一天晚上,她突然變得不怕了。哀家記得很清楚,那是哀家被先帝打入冷宮的時候,你那會兒被罰去了地牢做苦役,不在哀家身邊。哀家病了幾日了,那晚雷雨交加,寧安竟然獨自跑來冷宮看哀家。”
莊太后繼續(xù)喝著手里的茶,也繼續(xù)說著心里的話:“平日里都是他們兄妹兩個一起,若是只有一個人過來,那也一定是泓兒。所以哀家當(dāng)時感覺很吃驚,哀家問她你怎么來了?她說,‘母后,我來看看你,你病了。’哀家沒告訴任何人哀家病了,哀家也不知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就問她,你不怕黑嗎?她說,不怕。”
小九掃雪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掃掉下去了,它在雪地里撲哧了兩下似乎有些委屈巴巴,飛過來在莊太后的手邊蹲下。
莊太后一臉嫌棄地用杯子將小九推開了。
莊太后淡淡說道:“哀家也這么覺得,所以哀家真的很感動,哀家就在心里發(fā)誓,哀家要一輩子疼這個孩子。”
是蕭大人今日過來與太后說了什么嗎?
滿胡同都是小凈空叭叭叭的小聲音。
待到他進(jìn)了屋才發(fā)現(xiàn)顧長卿與顧承風(fēng)過來了。
顧長卿與顧嬌去了邊塞,把顧琰一個人留在這邊,琰寶寶表示很生氣,可他舍不得生顧嬌的氣,于是顧長卿承受了他全部的小脾氣。
之后是顧小寶。
然而顧小寶似乎很怕他,被他抱在懷里,小身子激靈靈地發(fā)抖。
顧長卿冷聲道:“你行你來!”
顧長卿臉一黑。
下一秒,他笑不出來了。
顧承風(fēng)一個激靈!
我不是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