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 太女
月賓樓的廂房中,明郡王陡然自醉夢中醒來,他睜開眼動了動身子,發(fā)現自己竟然是趴在桌面上。
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屋子里的美人也不見了。
外頭的錦衣衛(wèi)聽到屋內的動靜,忙閃身而入。
幾人齊齊行禮。
明郡王摔得慘痛,頭也炸裂一般的痛。
錦衣衛(wèi)扶著他坐回凳子上。
這里又沒有床讓他躺著,為首的錦衣衛(wèi)只得叫來一名同伴一邊一個將他駕著。
“顧、顧小姐呢?”明郡王扶住幾乎要裂開的腦袋問。
“什么?你們就這么讓她走了?”
這不是因為我以為她不會走嗎?你們的腦袋都是木頭做的?
真是的,大好時機自己竟然喝醉了。
“說好的送我畫呢?”
一般來說,送給明郡王這等身份的畫作,怎么也得用卷軸裱一下才是,然而這確實只是一張紙,還有點兒皺巴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定睛一看,嘴巴都合不上。
美人的畫作就是這種水平嗎?
也太……
她的美貌才是真正打動自己的地方。
對,沒錯,他可以借教美人作畫的機會再次對美人相邀,相信她不會拒絕的。
就在明郡王喜滋滋地收好美人的親筆畫作時,車夫忽然上來,在門口稟報道:“郡王,韓世子出事了!”
韓家的一座清凈院落中,丫鬟們端著一盆盆血水從正房出來。
萬幸他內功深厚,并未傷及根基,但卻也十分屈辱就是了。
“讓你去床上躺會兒。”韓詠說。
韓詠嘆道:“你倔什么呢?受傷了就得躺著。”
韓家二叔不再就此話題與他爭辯,而是問道:“究竟是何人所為?竟把你傷成這樣?”
韓世子回想起自己在屋頂上看到的那個戴面具的少年,他也覺得很陌生。
不過,對方戰(zhàn)勝他靠的不是武功。
他先是沖他使了無數暗器,讓他以為他身上的全都是暗器,導致對方扔出黑火藥時他沒有選擇躲避。
韓詠恍然大悟:“原來是黑火藥,難怪能傷到你……等等,黑火藥?黑火藥不是國師殿才有的東西嗎?”
韓詠沉吟片刻,說道:“黑火藥管制得很嚴吧,輕易弄不到。”
韓詠沉思道:“黑火藥……不知名的毒藥……難道真是國師殿所為?”
韓詠點頭:“這倒也是。”國師殿不與任何勢力勾結,也不與任何勢力沖突,確切地說,是沒有哪個世家敢與國師殿起沖突,國師殿自然也不屑去為難任何一個世家。
話音剛落,明郡王就到了。
明郡王略一頷首,他對韓詠的態(tài)度與對韓世子的自然有所不同。
下人們依次退下,將房門合上,屋子里只剩他們三人。
韓世子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我且問你,你今日是去見誰了?”
韓世子嚴肅道:“你是自己老老實實交代,還是我把你的侍女抓來。”
表哥、表哥竟然看見那個侍女了?
明郡王哀求道:“表哥!你千萬別告訴我父王!父王若是知道……會打死我的。”
韓世子道:“不想讓我去找太子,你就老實交代,今天,去見誰了?做了什么?”
韓世子淡道:“來人,送明郡王回府!”
明郡王離開后,韓世子氣悶地閉了閉眼:“二叔怎么看?”
韓世子眸光深邃地說道:“既然二叔也覺得,那就有必要查查這個人了。”
月黑風高,滄瀾女子書院玲瓏閣的某間寢舍中,小凈空已經趴在柔軟的床鋪上呼呼睡著了。
蕭珩叫來小九,讓它守著小凈空。
小凈空一般不會醒,但萬一中途醒了,有個人總是好的。
做完這些,蕭珩穿著蕭珩穿著斗篷,戴上斗篷的帽子與面紗,鬼鬼祟祟地出了書院。
蕭珩的馬車停在了花陽街的一間當鋪前。
當鋪的伙計正在關門,道:“我們要打烊了,你明日再來吧!”
——我要見你們掌柜。
蕭珩戴了面紗,但并不影響他得天獨厚的美貌,有些人,僅憑一雙眉眼也能顛倒眾生。
伙計奔了進去。
“誰呀這么晚了?”
伙計笑嘻嘻地小跑出來,對蕭珩:“您請!”
韓世子有自己的情報網,他派出去的人自然不會差,除了跟蹤顧嬌那次出了岔子,別的時候全都能夠圓滿完成任務。
門外的侍衛(wèi)稟報。
韓詠喝了一口茶。
孫豐稟報道:“世子,屬下打聽過了,那個姓顧的學生是昭國人。”
“很難說。”韓世子繼續(xù)問孫豐二人,“還有呢?”
韓世子問道:“花陽街有好幾家當鋪。她去的是哪一家?”
韓詠弱弱地吸了口涼氣,摸著下巴問道:“就是前身是藥房,后面才改成當鋪的那家?”
韓詠不解地說道:“等等,咱們從前查過那間鋪子,那兒的掌柜叫什么來著……王富貴!對,是這個名字!他不是太子殿下的眼線嗎?”
韓詠譏諷地笑了:“這王富貴兩頭通吃啊。既做太子的人,又做南宮家的人,他就不怕翻船了?”
“你既知道,為何沒告訴太子?”韓詠問自家侄兒。
韓詠笑了笑:“說的有道理。”
孫豐恭敬回答道:“是的,她是等到當鋪快打烊了才去,直接就見了王富貴。他們談了什么屬下沒聽清,她是個啞巴!她都是用寫的!”
至于說王富貴,他也是用寫的。
南宮家與韓家雖同隸屬太子陣營,可世家之間從來不是和諧一片,誰都想做太子手下的第一功臣。
韓詠道:“他們不僅羞辱了世子你,還將主意打到了明郡王頭上,若是明郡王真被那個下國女子所迷惑,他們就有機會越過韓家了呢。”
韓詠說道:“別多想了,你相信二叔,除了南宮家,不會有別人!”
蕭珩從當鋪出來時天空下起了小雨。
他撐著油紙傘走在靜謐的雨中,身旁不時有行人匆匆而過。
街邊的一間茶樓中,靠近窗戶的位置坐著兩個人,一個白衣折扇公子,一個灰衣佩劍侍衛(wèi)。
小凈空就是賣掉了自己最心愛的小金,才有銀子給顧嬌買了一件嫁衣。
明月公子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明月公子笑道:“他想干什么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只要盯緊他身邊的那個小和尚就好了。”
“不要自己徒弟?”明月公子看了眼在雨中撐傘如畫的蕭珩,冷笑一聲道,“那你覺得他們幾個的入學文書是誰給的?”
明月公子笑道:“我如今當真好奇,他把這一堆人弄來燕國到底是想做什么?”
炎熱數日總算下了雨。
眼下雖說時辰不早了,不過他是從韓家過來的,只要他說自己一直與世子表哥在一起,想必父王不會怪罪他。
“郡王,太子在與人商議要事,請您明日再來。”
“屬下會的。”
書房中,太子端坐于書桌后的官帽椅上。
錦衣衛(wèi)剛剛稟報完自己探聽回來的消息。
錦衣衛(wèi)道:“是,國君的口諭已經送到皇陵了。”
錦衣衛(wèi)道:“屬下不知,口諭里沒有提及這件事。”
錦衣衛(wèi)遲疑地看向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
運氣還不錯。
走在路上能撿錢,遇上壞事能避開。
他的心情突然變得怪怪的?
是下雨的緣故嗎?
他的心里忽然有點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