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禍根
神京西城,寧國府。
東路院,臥房。
嬰孩手臂粗的白燭大蠟照的滿堂通明,只是,燃燒一根足夠尋常百姓人家一月嚼用的大蠟,在這間屋子里散發出的燭光,卻顯得白森森的。
臥房的壁上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其聯云: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
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著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侞的木瓜。
上面設著壽昌公主于含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聯珠。
本是一派富貴香艷的閨房秘景,在森白的燭火照耀下,也似蒙上了一層詭異的光芒。
靜謐的屋子里,聽不到任何雜音,靜的可怕。
然而臥榻之上,卻躺著一個“人”。
一個本不過二十來歲,可此刻頭發居然已經花白,面頰干瘦凹陷,一雙眼睛突出,似乎連睡著時都不愿合上。
這畫面……
驚怖!
“吱……呀!”
外間房門打開,未幾,氈簾打起,一個周身白素身量嫵媚的女子,端著一個銅盆,緩步入內。
不是秦氏,又是何人?
只是,如今的秦氏,早不復先前蓉大奶奶的尊貴了。
身邊的兩個丫頭寶珠和瑞珠都被尤氏借故調走,賈蓉的吃喝拉撒,由秦氏一人負責。
秦家本是小門小戶,更不用說秦氏本還是從養生堂抱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