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子爵顯得有點無措：“公爵閣下，請允許我先……”

    高文此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不用在意，去吧。”

    女子爵幾乎是立刻便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她從大廳側(cè)面快速穿過，走向宴會廳的大門，而高文則很自然地也跟了過去。

    宴會廳中有人驚訝地注意到了這一幕，但在羅佩妮擺手示意之后，音樂聲繼續(xù)響起，參加舞會的貴族們便沒有離開，但很多人的注意力顯然已經(jīng)到了大門那邊，并跟隨著羅佩妮和高文的身影。

    羅佩妮推開宴會廳的門，高文站在她的身后向外看去。

    一張用木頭打造的、帶有輪子的椅子停在門外的走廊上，一個略有些驚慌的女仆站在椅子后方，一個蜷縮的小小身影坐在椅子里面。

    那個小小的身影是個女孩，她身上披著白色的、被特殊裁剪過的“衣服”，那衣服只有一只衣袖，腰部也有著很大的開口，因為穿著它的人皮膚脆弱潰爛，恐怕已經(jīng)不能接觸任何布料；她用一個歪歪斜斜的姿勢坐在椅子里，數(shù)根皮帶將她的身體固定在那里，以防止她滾落下去；在她的裙擺下，一條腿已經(jīng)從膝蓋被截斷，干癟萎縮的殘肢無力地搭在椅子上；她的半個軀干仿佛被烈焰炙烤過，皮膚焦黑起皺，又隨處可見開裂、結(jié)痂之后形成的層層傷疤，一團扭曲怪異的血肉粘連、生長在她那焦黑起皺的半個身體上：那是她曾經(jīng)的一條手臂。

    她就這樣像個破破爛爛的洋娃娃一樣被綁在椅子上，頭顱艱難地支撐起來，并不斷地輕微抖動著，似乎難以讓自己的脖子固定在任何角度。

    但她仍然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正好奇地盯著高文。

    她三分之一張臉上都是丑陋扭曲的紫紅色傷疤，但她還是笑了起來，看起來很開心的模樣：

    “你真高！”

    隨后，她又補充了一句：“就和爸爸在故事里講的一樣！”

    高文在椅子前蹲下身，讓小女孩不必再費力地抬著頭，他看著對方那雙明亮的眼睛，唯有這雙眼睛，還是和夢境之城中那個活潑的女孩一模一樣。

    “你好，帕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