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上去跟我上次打交道的畸變體不太一樣啊，”琥珀腦海里不由得回憶起了自己曾經(jīng)和畸變體打交道的經(jīng)歷，“我上次遇到的那個可比這個暴躁，一言不合就沖上來了……”

    “如果我和阿莫恩不在這里，它同樣會那么暴躁的，”彌爾米娜的聲音傳來，“很有趣，這畸形變異的生物并沒有任何智慧，但它仍能感到恐懼，而且對某些氣息的感知敏銳而精確——它在恐懼我和阿莫恩的力量。當(dāng)然，如果是如果是戰(zhàn)場上那些有控制者的畸變體大概就不一樣了，但眼前這個……它全憑本能行事。”

    “恐懼……”高文輕聲嘀咕著，將手按在那層半透明的魔法屏障上，“或許對于這種生物而言，恐懼并不是一種情緒，而只是一種本能……”

    一陣柔和的微光則在此刻從旁靠近，手持白金權(quán)杖的維羅妮卡來到了高文身旁，這位古代忤逆者領(lǐng)袖靜靜地注視著那怪物，輕聲說道：“這么多年我一直在和這些東西打交道……在廢土深處，它們到處都是，但最近一段時間它們都被召集到了別的地方……”

    “……我記得畸變體的產(chǎn)生可以追溯到忤逆計劃里的‘神孽’項目，”琥珀下意識地看了這位圣女公主一眼，“忤逆者從阿莫恩身上提取了最初的‘神血’，然后和人類細胞組合出了‘神孽因子’，你們當(dāng)初希望能通過將人類轉(zhuǎn)化為‘神孽’來度過魔潮，結(jié)果魔潮之后神孽卻失控變異成了畸變體……嘶，這要從某種意義上，這些畸變體其實都是‘剛鐸人’啊，你看著它會不會感覺怪怪的？”

    琥珀的話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好聽，但維羅妮卡了解這個半精靈，她知道這家伙不會有惡意，所以只是搖了搖頭：“……不，這不是帝國的公民，這只是一個從帝國公民的尸骸中滋長出來的血肉軀殼，當(dāng)年的‘神孽’計劃失敗了，我們應(yīng)該坦然接受這種失敗……至于現(xiàn)在的‘畸變體’，我更關(guān)心它們最根本的弱點以及存在本質(zhì)是什么。”

    “是的，存在本質(zhì)，我也很好奇這個，”彌爾米娜點了點頭，“這種生物在脫離大環(huán)境之后會開始衰退劣化，甚至?xí){空消散，而它們匯聚到一定程度卻又會導(dǎo)致環(huán)境產(chǎn)生‘廢土化’，在周圍制造出類似剛鐸廢土的能量環(huán)境，然后憑空增長……在我看來，這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你們所提到的‘神孽’所可能具備的性質(zhì)，甚至……不太像是生活在物質(zhì)世界中的‘生物’了，你們不這么覺得么？”

    彌爾米娜的話讓高文和維羅妮卡都瞬間從關(guān)于古代忤逆計劃和“神孽”項目的感慨中清醒過來，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放在這個非常重要，卻幾百年來都無人能研究明白的“異常現(xiàn)象”上。

    畸變體的“劣化”和“激化”，以及它們“憑空滋長”的怪異特性。

    “……在第二次開拓之后，人類各國還懷抱著反攻廢土奪回故鄉(xiāng)的希望，那時候我們的學(xué)者對這些怪物做了很多研究，也曾成功捕捉并短時間控制過這種‘活體樣本’，”高文一邊回憶一邊說著，“我們當(dāng)年的實驗條件有限，學(xué)者們只能用很粗暴的辦法來測試這些怪物的特性，這些測試大多都沒什么成果，但學(xué)者們?nèi)匀恢饾u形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畸變體和剛鐸廢土之間……似乎存在某種‘統(tǒng)一性’，或者是某種‘連接’……”

    “畸變體是剛鐸廢土的延伸，是那片魔能污染之地的細胞，這些怪物游蕩到宏偉之墻外面，如同流淌在文明國度中的‘廢土之血’，”維羅妮卡說道，“我知道這些研究以及對應(yīng)的結(jié)論，這些年我在廢土中心也盡可能地做了些研究，但進展止步于此……或許是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仍有局限，也可能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觀察方法，我們沒法解釋這些怪物是如何‘憑空滋長’的……”

    琥珀看了看高文，又看看維羅妮卡，低頭尋思了一下，插嘴說道：“別的不說，它們‘憑空滋長’本身好像就有個問題吧，如果這些怪物真的可以在廢土環(huán)境中無限滋長出來，那這么多年過去剛鐸廢土里豈不是早就塞滿畸變體了？那宏偉之墻一塌咱們早就被沖垮了——但現(xiàn)在看來它們也沒那么‘無窮無盡’，主力被打痛了照樣要暫時撤退，一條戰(zhàn)線被切割開照樣會兵力吃緊……”

    “沒錯，這正是事實，”高文點了點頭，罕見地直接同意了琥珀的看法，“畸變體雖然一直被吟游詩人和劇作家們描述為‘無窮無盡’，但如果它們真的能一直在廢土環(huán)境里增殖，那這場戰(zhàn)爭打到現(xiàn)在凡人國度早就擋不住了。真正的事實是，廢土中仍然是大片大片的空曠地帶，在里面游蕩的畸變體數(shù)量雖多，也沒有到無限的程度，那些黑暗神官召集軍隊仍舊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畸變體的‘憑空滋長’要么有個上限，要么……那就不是真正的‘增殖’，而是某種……”

    高文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仔細斟酌著更準(zhǔn)確的用詞，但一旁的維羅妮卡替他說出了他想說的：“或許是某種‘傳送’，也可能只是一種高速的‘再生’。”

    “你是說，在宏偉之墻外面的土地被污染之后，從污染氣息里憑空‘出現(xiàn)’的畸變體其實是從廢土深處‘傳送’過來的？”琥珀一聽這個頓時瞪大了眼睛，“它們有空間傳送技術(shù)？”

    “那不叫技術(shù)，或許只是一種天賦力量，屬于‘神孽’的天賦，”高文糾正著琥珀的說法，“而且‘傳送’也只是個假設(shè)，畢竟我們從未親眼見過畸變體從一個地方傳送到另一個地方的過程，戰(zhàn)場上的各種偵測感應(yīng)裝置也沒有探測到大規(guī)模的能量轉(zhuǎn)移、具現(xiàn)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