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可能從根本上‘消除’眾神的存在，因為神明的存在本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客觀規(guī)律，否認這一點是沒有用的，我們在一個有神存在的世界打造不出無神的秩序，所以……我們?yōu)楹尾桓纱嘧约骸贫ā衽c人的規(guī)則？

    “一直以來，我就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可能已經(jīng)抓到了眾神與凡人最終的相處形態(tài)……在這個狀態(tài)下，我們不否認神的存在，因為神就是在那里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個體；我們不會嘗試消滅一個神位，因為神位本身早已是世界準則的一部分，是智慧生物思維深處最本質的情感，我們消滅不了自己作為凡人的七情六欲，也就消滅不了神位產(chǎn)生的‘土壤’；我們也不能把神明‘軟禁’起來，不能把祂們永遠隔離在塵世之外，因為……我們不應該對那些長久以來庇護世界眾生的存在做這種事情，哪怕這是祂們自愿的。

    “在這個最終的相處形態(tài)下，神……極有可能是一種褪去了舊有光環(huán)的‘社會實體’，是大眾可以了解，而且在了解之后仍然可以以理性接納的強大個體，我們會很清楚地知道神明是如何誕生和演化，也清楚地知道這些神明如何一步步從‘祂’變成了‘他’和‘她’。

    “到那一天，再也沒有新的神明產(chǎn)生，也不會有現(xiàn)有的神明失控，因為到那一天……我們實際上已經(jīng)失去了從思潮中塑造神明的能力，也失去了產(chǎn)生心靈鋼印的基礎條件，或許凡人永遠都無法實現(xiàn)真正廣泛的‘理智’，但最起碼，到那時候我們所有的敬畏和盲從都已經(jīng)很難再指向一個虛無縹緲的思潮投影了。

    “在最后，我們沒有戰(zhàn)勝神明，沒有否認神明，沒有消滅神明也沒有被神明消滅，沒有控制神明也沒有被神明控制——在最終，當這顆星球的凡人文明成年并踏出這顆星球的時候，我們應該是帶著神明一同出發(fā)的，而不是把他們留在舊世界。

    “唯有這樣，我想才能解釋‘諾依人’最后所透露的詭異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