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閉了閉眼。

    要么，蕭珩還沒與信陽公主相認。

    “太子妃。”玉瑾的聲音打斷了太子妃的思緒。

    玉瑾語重心長地說道：“顧大夫的事，還請太子妃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網開一面。公主的心疾無藥可醫，是碰上顧大夫才終于有了緩解。”

    玉瑾搖搖頭：“實不相瞞，那不是百花丹的功效，是顧大夫的藥。”

    玉瑾又道：“太子妃不必介懷，在公主心里，您才是她更親近的人，正因為將您視作家人，才會不拿您當外人。”

    太子妃大方地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太子殿下與父皇的，若是他們問起，我就說我自己不小心摔傷了。”

    沒錯，只有她對信陽公主是真心的，不論蕭六郎是不是蕭珩，也不論顧嬌是不是信陽公主的兒媳，她都是信陽公主最親近的人。

    顧嬌沒來過公主府，但這不妨礙她認識牌匾上的字。

    公主府有下人值守，只不過龍一的動作太輕，沒人發現公主府里進了人。

    龍一沒反應。

    顧嬌想了想：“要不……你下來，咱們去院子里撅個筆？”

    “公主不會氣很久的吧……”

    顧嬌最終放棄抵抗，在椅子上一滑，將自己攤成一條沒有靈魂的小咸魚。

    她坐起身站起來，走到多寶閣面前，從一個大瓶子里抽出了一幅畫軸。

    那是十三歲的蕭珩，一襲白衣，清姿如玉。

    不論是小侯爺，還是少年祭酒，他的眼中都盛滿星光。

    顧嬌撫摸著畫像上眉目含笑的少年，指尖細繪他的臉，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樣的笑容竟然從他臉從他臉上永遠消失了。

    顧嬌揉了揉心口的位置。

    顧嬌也看到了信陽公主的。

    美是美的，卻不再鮮活了。

    信陽公主與蕭珩不是她和前世父母的那種糟糕關系，他們曾是世上最親密、最需要、也最依賴彼此的人。

    屋外忽然傳來一個兇悍嬤嬤的聲音，她往寢殿的方向走來了，她來到了門口，兩手貼上了房門。

    被抓著的顧·小雞仔·嬌面如死灰：“下次……下次能提前打個招呼么？”

    只不過，方才一切發生太快，顧嬌來不及把手中的畫軸塞回去，這會兒她懷里還抱著那幅母子二人的畫像。

    他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半夜雖是醒了一次，卻也不算太清醒，看見顧嬌在身旁，又安睡了過去。

    “這位公子，你醒了？”

    這是信陽公主從酆都山帶回來的下人，蕭六郎從未見過她，她也沒見過蕭六郎。

    信陽公主為何會容忍一個外男睡在自己的床鋪上，她不清楚，也不敢問。

    小丫鬟道：“這是朱雀大街，公子是問公主去哪兒了嗎？”

    小丫鬟點頭：“是啊。”

    蕭六郎又道：“我睡了多久了？”

    蕭六郎暫時沒胃口，他頓了頓，問道：“你們……公主呢？”

    蕭六郎苦澀一笑。

    她果然還是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