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最是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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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牛的躲在竹林里,嘴里咬著一片竹葉,蹲著看戲。說心里話,這位年輕師叔祖對世子殿下并無惡感,尤其是上山練刀以后,每次搬書到武當,其中都會夾雜一兩本與武學無關的好書,山上風景當然好,否則也不會被古人稱作琉璃世界,天下五岳,前朝往上一千年,武當一直被譽為太岳,山上建筑與天接運,與地接氣,單個拎出來同樣比那小人得志的龍虎山更勝一籌,其余三岳難以與武當頡頏。
只是將這風景看了二十幾年,洪洗象沒看厭煩,也總希望可以看到一些新鮮人新鮮事,世子殿下說了這叫喜新不厭舊,是好事。山上舊人舊事,年輕師叔祖都打心眼歡喜,不說大師兄如同慈父一般,陳師兄遍覽玉柱經書,就是嚴厲了些,每次被他翻出山下而來的位,見到這些凈身去勢所以面不生明須的宦官首領,哪怕是與皇帝陛下私人關系再親近不過的藩王,或者一些大權在握的得勢股肱重臣,都要捏鼻子繞道而行,與宦官關系好的,說不定還要主動出聲客套幾句。離陽王朝太祖建制,某殿內立石碑十三條,明文規定宦官不得干政、不得擅自京城,這孫大太監既然能夠微服出京,那女子的身份也就水落石出,只有無法無天的隋珠公主,才有此等逆天的待遇,才能讓當今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孫姓太監今天在武當山上可是受盡了那世子殿下的羞辱,他已經想好了一百種法子回京后給徐瘸子穿小鞋,扳不倒根深蒂固的徐家大樹無妨,惡心一下離京數千里的大柱國也好。
大樹參天。參天與天子同高孫太監心中冷笑。
失了一對心愛夜明珠的隋珠公主抬頭惡狠狠道:“張桓,我知道你要寫密報給我父皇,你就寫這徐鳳年這些年其實一直在韜光養晦,那些紈绔行徑都是偽裝,這位世子心有滔天野望,在涼地與我見面后,待我十分熱情。”
亡國東越的前朝皇子愕然,不知答應還是不答應,不答應,眼前這一關就過不去,答應,那就是欺君大罪,東越皇族本就凋零殆盡,剩不下幾人了。
孫貂寺解了燃眉之急,如女子尖聲尖氣道:“公主殿下,國家大事,兒戲不得。咱們據實回報即可,陛下還不會給殿下出氣不成若陛下誤以為徐鳳年真是野心勃勃,豈不是更堅定要與徐瘸子做親家,到時候公主殿下”
她一陣認真思量后皺眉道:“嗯,到時候本宮可就丟臉丟大了,跟這種草包過日子,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孫太監和佩犵黨雙刀的張桓默契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松了口氣。原本不對眼不對路的兩人一趟武當行,倒有些惺惺默契了。
隋珠公主一瘸一拐下山,輕輕問道:“孫貂寺,你說這徐鳳年如何”
孫太監嗤笑道:“無良無德到了極點,以往還以為京城那邊風言風語略有夸張,到了涼地以后,哪一州哪一郡不是在罵今日親眼所見,更是如此。”
隋珠公主心思復雜,放低聲音道:“張桓,他耍刀還可以都讓你抽出雙刀了。”
東越沒落到污泥里去的舊皇族笑道:“真要殺他,一把犵黨錦刀,十招足矣。”
公主哦了一聲,罵了一句徐草包,便沒有下文。
身后遠遠吊著監視三人的一百北涼悍卒。
山上,掌教老道士帶著師弟王小屏離開,走前給了徐鳳年一瓶丹藥,洪洗象則意態闌珊去牽青牛。只留下徐鳳年站在凌亂菜圃邊緣看著菜圃中的發呆姜泥。
世子殿下笑道:“她不賠,我賠你就是了。”
姜泥蹲到地上,輕柔扶起一顆幼苗,默不作聲。
徐鳳年跟著蹲下去,想幫忙,卻被姜泥一手推開,一屁股跌坐在泥土中。
她疑惑抬頭,看到徐鳳年即便捂住嘴巴,五指間還是滲出血絲,他似乎不想讓姜泥看到這凄慘一幕,猛地起身,離開菜圃。
內傷不輕的徐鳳年在瀑布內的小洞府吞下一顆芬芳撲鼻的墨綠丹藥,緩慢調理氣機。
與那犵黨刀客拼命,其實受傷不重,只是手上外傷,這對徐鳳年來說并不棘手,這小半年練刀,哪天不是如此只是那個不出意外是宮內大太監的家伙出手,才最致命,若非王重樓擋下大半,徐鳳年別說踉蹌著走到這里,爬都未必爬得回來。
練刀后徐鳳年最重吐納,無師自通將體內氣血按律循環了幾個小昆侖,略有好轉,睜開眼看到帶了些齋飯過來的洪洗象。
年輕師叔祖輕聲道:“你倒是個好人。”
徐鳳年搖頭笑道:“我的婢女,我要打要罵要調戲,那是我的天理,別人欺負算什么事情打她巴掌,不是等于扇我耳光嗎”
騎牛的感慨道:“這些我不懂。”
徐鳳年嘲笑道:“你也就懂個屁了。”
好心好意送來飯菜的家伙也不反駁,上次世子殿下上山揍了他一頓,一沒打臉二沒打鳥,知足常樂的洪洗象很慶幸了。他突然好像是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問道:“那女子真是被你拒婚的隋珠公主”
徐鳳年冷笑道:“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