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一戰(zhàn)打的有沒有必要……好吧，這是一句廢話，若李破認為沒必要開戰(zhàn)，也就不會在天氣未曾轉暖之際聚集眾軍到絳郡了。

    他為什么覺著有必要在此時開戰(zhàn)，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一來呢，李世民率軍襲龍門渡口，讓軍中求戰(zhàn)的聲音高漲，這會兒李破不會去想，是不是唐軍想在黃河西岸重創(chuàng)于他，他想的是士氣可用幾個字。

    當然，這個理由有點牽強。

    重要的是后面的一些原因，一路南下與唐軍作戰(zhàn)，主動進攻的一方幾乎都是唐軍，即便應對的策略再是得當，那種隱隱的壓制感也讓李破很不舒服。

    這是常年累月手握大權造成的一種附帶效果，不用細說。

    而這種心思其實不獨是他自己，軍中將領們也是如此，每次跟唐軍開戰(zhàn)，比對上突厥還要小心幾分，束手束腳的樣子，讓李破也升起了幾分警惕之心。

    這顯然是一種幾乎無法用言語表述的心理狀態(tài)，只有在戰(zhàn)場上不斷擊敗唐軍，才能得到緩解。

    其實呢，爭奪天下在李破這里也不是口頭說說就成了，在他看來首先要搬開的一塊兒大石頭就是李唐無疑。

    現(xiàn)在是李唐看上去最為脆弱的時候，天知道時日拖延下去，頭上戴著幸運光環(huán)兒的李家父子能做出什么來。

    就像薛舉突然暴斃，薛仁杲這個敗家子兒將父親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家業(yè)一下就敗了個精光一樣。

    誰知道今年蕭銑那里又會出什么岔子，西北李軌還有梁師都會不會相互掐起來？

    顯然，此時李破的想法跟去年南下絳郡時所秉持的初衷已經很不一樣了，他產生了一種急迫感。

    沒辦法，天下形勢變化的太快了。

    李密敗亡，薛氏覆滅，如此種種，都對他產生了影響。

    他那走一步便停下來觀望一下的策略，正在被急劇變化的天下大勢所攪擾，說起來，現(xiàn)在不慌不忙的在經營自家地盤的，恐怕也就剩下了河北的竇建德一個。

    李破這里則是接連跟唐軍碰撞，都快打出狗腦子來了。

    而李破一直所鄙薄的一些狀況，好像正發(fā)生在他自己身上，內戰(zhàn)的身不由己之處，他終于開始清晰而有真切的體會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