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感笑道：「其實我也知道，大將軍早就知道派人送信的是我。我沒有邀功，倒不是不想，而是一旦邀功，被軒轅沖和周元寶知道我曾經(jīng)出賣過他們，這兄弟就沒法做了。」

    「你還當(dāng)他們是兄弟？」秦逍冷笑一聲道：「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結(jié)義兄弟在草原上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知作何感想？」

    沈玄感臉上的笑容消失，抬起頭，仰著脖子，沉默片刻，才道：「大將軍，我若說并不知道局面會發(fā)展到如此地步，不知你是否相信？」

    「所以你是想說，導(dǎo)致疫情的毒藥，你并不了解它的真正藥效？」

    沈玄感道：「我若是這樣說，那就是自欺欺人。我確實知道疫藥會散布傳染，也知道如果沒有解藥，感染者最多一個月就會死去。」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只是我沒有想到傳染的速度會這么快，也沒有想到毒性竟然如此厲害。」

    「你是在后悔？」秦逍冷笑道：「你應(yīng)該知道，因為你的狠毒，多少人遭受疫毒感染而死去，你就算有一百條命，也無法償還你犯下的滔天大罪。」

    沈玄感搖頭道：「大將軍錯了，我既然做了，就不會后悔。我只是事先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我的計劃之中，確實會有人死去，但我們也會盡快拿出解藥，至少計劃中并沒有預(yù)想到會死這么多人。」

    「無論你是否后悔，大錯已經(jīng)鑄成。」秦逍感嘆道：「沈玄感，今日在汗帳見到你，我確實很震驚，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怎會參與其中。你自稱是王母會的人，但我知道，那只是你掩飾自己真實身份的謊言，王母會是否參與此事我還無法確定，但你真正的身份，肯定與王母會無關(guān)。」身體微微向前，一雙眼睛銳利非常，盯住沈玄感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背后又是誰策劃了如此喪心病狂的計劃？」

    沈玄感身體微動，但手腳的劇痛讓他面容扭曲。

    雖說沈玄感此刻的慘狀讓人同情，但想到無數(shù)生靈死在他的手里，秦逍卻是根本同情不起來。

    「在汗帳之中，我就知道必死無疑。」沈玄感嘆道：「我知道步六達(dá)人的兇殘.......！」

    秦逍打斷道：「他們的手段確實兇狠，但論及兇殘，比起你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

    沈玄感嘿嘿一笑，才繼續(xù)道：「落在步六達(dá)人手里，我肯定是生不如死，既然我自知必死，在汗帳內(nèi)也有機會自盡，大將軍以為我為何沒有自我了斷？」

    「你可以殺害他人，卻沒有膽量殺死自己。」

    「也許如此。」沈玄感嘆道：「不過當(dāng)時我卻只是想一件事。」

    「何事？」

    「既然已經(jīng)必死無疑，那么有些事情還是要向大將軍做個交代。」沈玄感道：「所以我忍受酷刑，在這里等候大將軍到來。如果大將軍今晚沒有過來，明日一早，他們看到的就只是我的尸首。也幸好大將軍終究是來了，我的苦心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