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城離黑石灘不遠，就算是黑夜，騎著馬，也不過一兩個時辰，李桑柔一行人就趕到了黑石灘。

    在離黑石灘最近的一個趙家鎮外，李桑柔下了馬，幾名老云夢衛將馬匹攏進鎮子，李桑柔和大常、孟彥清等人，往面對著大海的一處陡峭山崖過去。

    “我就算著老大該到了！”黑馬幾步撲上來，“那邊的人到了。”黑馬交待了句，揚起胳膊，用力的揮了幾下。

    離了十來步，后面幾個精壯漢子垂手站住，最前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繼續往前，走到李桑柔面前，曲膝跪了下去。

    這一跪出乎李桑柔的意料，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中年人磕過了頭，順勢被大常扶起來，看著李桑柔笑道：“頭一回見大當家，無論如何，要給大當家磕個頭。”

    “不敢當您字。”中年人聽到一個您字，急忙欠身拱手。“小的是石家下人，哪里當得起大當家這個您字。

    中年人頓了頓，看著李桑柔，接著笑道：“小的長女，在王妃身邊侍候。”

    “是。”中年人有些意外。

    “大當家好眼力！小的姓左，大當家稱小的老左就行。”老左欠身笑道。

    “阿左七歲那年，就挑到王妃身邊侍候了，當時一共挑了八個小丫頭，王妃小時候皮得很，就照著左右前后，東西南北起了名兒。”老左極其敏銳，忙笑著解釋。

    石阿彩的這份不拘一格，確實能起得出這樣的名兒。

    李桑柔也嘆了口氣。

    “她很好。見過好些回，臘月初，從建樂城走的時候，和王妃辭行，還見過阿左一回。

    “大娘子還那么愛逗小少爺？”老左失笑。

    老左笑出了聲。

    “是！二爺自小愛水，極小的時候，就一心一意要去剿海匪。

    “二爺這一部總計七十條船，除去船工雜役，一共九百兵，在福建時，已經對陣過海匪，大大小小十一次，是水軍諸部中，對陣海匪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