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今日方知天家手段矣
「其次是眾怒,得罪了一大幫集體。」
「可這事,甚至不是集體可概括,它是公怒——得罪的,有損的,乃是體制(組織)本身。」
「我是太孫,我能不在意私怒,也壓的住眾怒,可體制之怒,卻也難以當之。」
私怒就是個人,殺了廢了就是了。
眾怒有點能量,但是也無法持久。
可阻擋或破壞了體制(組織),那每運轉一天,體制(組織)就會痛一天,此恨漫漫無期,就算壓住,也只是引而不發,一旦對景,立刻爆炸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么?」
文尋鵬細細想了,終于想明白了,心里冰涼,他自覺自己國士無雙,可在皇帝和太孫手段中,又如稚兒一樣。
上位者要殺人,最上等的就是這手段——讓人查這等看起來是貪腐,實際是官府實際運轉必需的案子。
獲罪于體制(組織),自然死無葬身之地。
蘇子籍不禁一笑,本在船艙里散步,現在站住了腳:「這本身問題是無法解決,要解決,就改變整個朝廷的財政分配。」….
「孤沒有這權。」
「但并不是說,沒有辦法應對。」
「問題解決不了,并不等于沒有意義,這其實對我是個試金石。」
「最下等的,自然就是查案查的轟烈,板子打的劈啪響,可卻推行不下去,也深入不了,這就是無能。」
「天下人都知道孤色厲內荏,不堪人君。」蘇子籍笑著:「有這引子,以后皇帝處置我,也有理由。」
文尋鵬品味著這位太孫的話,心悅誠服的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