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一襲龍袍七八分
男人贏了江山,贏了美人,不過任你豪氣萬丈,多半是還要在床榻上輸給女子的。,小說更快更好
任勞任怨的徐鳳年總算沒死在女子肚皮上,主要是紅薯沒舍得,臨了嬌笑著說是放長線釣魚,慢慢下嘴入腹。不過徐鳳年精疲力竭,躺在小榻上氣喘如牛,沒力氣去反駁。紅薯也不好受,嘴硬而已,她穿上那一襲金黃龍袍后,被徐鳳年按住纖細(xì)小腰,難免多有褶皺,再加上她汗水流淌,頭回給人穿上的黃袍肯定得好生清洗一番才行,暴殄天物,莫過于此。
盡情盡歡萬人,守城士卒都稱作金吾衛(wèi)騎,都是輕騎兵,短刀輕弩,夜戰(zhàn)巷戰(zhàn)都不含糊,一半在巨仙宮外,一半在城外。其中有四五十人都是江湖草莽出身,身手不錯,在外邊犯了事,走投無路,才投靠敦煌城,姑姑也以禮相待,有功者,甚至將一些大齡宮女賞賜給他們。那場大街戰(zhàn)事,大致說來,就是兩側(cè)屋頂上蹲有百余弩手,不是不能多安排一些弩手,只不過受限于射程,一百人已經(jīng)足夠,其余九百騎兵屯扎街道兩端,三騎并列,一輪沖殺,東西兩頭各出二十騎,分別由一名武力不俗的校尉帶頭,戰(zhàn)死殆盡以后,屋頂箭矢就會一撥撥激射投下,不給魔頭喘息機(jī)會,當(dāng)下一批騎士沖至,就停弩不動,恢復(fù)臂力。這里頭有一點(diǎn)很關(guān)鍵,除去巨仙宮五百金吾衛(wèi)騎兵,還有三十幾人的黃金甲士,專門針對敦煌城內(nèi)犯禁的武林人士,這些人不擅長騎兵作戰(zhàn),就被姑姑偷偷分散藏入沖鋒隊(duì)伍,每次兩人三人,伺機(jī)偷襲刺殺,屋頂上也安插有一批,他們準(zhǔn)許敗退,身份和職責(zé)形容刺客。如此一來,第六次騎兵沖殺中,魔頭就力竭而亡,被馬蹄踩踏成一灘爛泥。”
徐鳳年點(diǎn)頭說道:“這很像咱們北涼軍當(dāng)年對陣一劍守國門的西蜀劍皇,都是鐵騎和死士雙管齊下明暗交替,加上那名皇叔也心存必死之心,這才有了那讓整座江湖寒心的一幕。上次沈門草堂,說到底還是少了一個一品高手坐鎮(zhèn),而且配合不夠嫻熟,那批弓弩手?jǐn)?shù)量過少,造成不了實(shí)質(zhì)性傷害,否則我絕不可能那么輕松下山。我很好奇兩百年前吳家九劍是如何破得北莽萬騎,敦煌城這邊有沒有文獻(xiàn)秘錄”
紅薯笑道:“姑姑是個武癡,除了珍藏兵器,還有一些冷僻秘笈,再就是喜好點(diǎn)評天下武夫,都寫在紙上,奴婢對這些都不怎么感興趣,回頭去跟公子翻出來。”
徐鳳年玩笑道:“你放心,我一時半會不離開敦煌城,想看看一座城池是如何運(yùn)作的,所以這件事上不必藏藏掖掖。”
紅薯摟著徐鳳年胳膊,那一團(tuán)重量真可謂是分量驚人,笑道:“奴婢哪敢糊弄公子。”
徐鳳年感慨道:“這里真像是皇宮大內(nèi)。不知道天底下最大的那一座,是怎樣的景象,早知道當(dāng)初碰上四入皇城的曹長卿,多問幾句。”
紅薯笑道:“這里倒是也有宮女宦官,不過不多,就幾百人,不好跟太安城皇宮去比。太安城出了一位人貓韓貂寺,跟曹長卿死磕了三次,實(shí)在是閹人里的奇葩,奴婢這巨仙宮,大小老幼宦官都沒出息,倒是宮女個個姿容上品,姑姑以前跟五大宗門里第四的公主墳一位密妃宗主以姐妹互稱,這個門派是北莽第一大的大魔教,女子居多,極為擅長蠱惑男子,采陽補(bǔ)陰,調(diào)教出的女子更是絕品。巨仙宮的敦煌飛仙舞,就脫胎于公主墳的一門絕學(xué),公子要不要看只聽說有無數(shù)男子瞧見了后喪心病狂的,沒聽過有誰還能老僧入定做菩薩的,因此又有長生舞一說,意思是誰能不動如山,就算是證道長生了。可惜敦煌飛仙舞比較公主墳的長生舞,只得了三四分精髓。”
徐鳳年直截了當(dāng)說道:“不看白不看。就算沒法子長生得道,看了養(yǎng)眼也好。”
紅薯巧笑倩兮,眼底秋波里沒有半分幽怨冷清,這便是她的乖巧智慧了。
徐鳳年摟住她腰肢,躍上高墻,一路長掠,挑了一座敦煌城中軸線上的雄偉宮殿屋頂躺下,身邊就是屋檐翹角,松手后望向頭頂那輪明月。徐鳳年指了指,輕聲道:“小時候問別人月亮上到底有沒有住著仙人,身邊人都問了一遍,答案各異,我娘親說有的,只要飛升,就可以住在天上。徐驍不正經(jīng),也說有,還說天上下雨就是天人撒尿,大雷是放屁,冰雹是拉屎,那會兒害得我每逢下雨,就不敢出門。二姐跟師父李義山一般,不信鬼神之說,都說沒有,大姐喜歡與二姐頂牛,偏偏說有,一次中秋,就跟二姐賭氣,抱著我說以后她死了,肯定就要和娘親一起在月亮上看著我,她還故意對二姐說你不是不信飛升嗎,你死了就再見不著兩個弟弟了。把二姐氣得差點(diǎn)動手打人,說實(shí)話我也不懂兩個姐姐為什么總是吵架,那時候不懂事,還喜歡煽風(fēng)點(diǎn)火,樂得見她們瞪眼睛鼓腮幫,你也知道我二姐多驕傲的一個人,也就只能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家事上讓她惱火了,什么軍事國事天下事,她都跟下棋計算一樣,因?yàn)槟魂P(guān)心,才可以心算無敵。記得每次打雪仗,跟她做一伙兒,那叫一個隆重,都被她折騰得跟行軍打仗一樣,總是大勝而歸,她也不膩歪,有一次我偷偷往她后領(lǐng)口塞進(jìn)一個小雪球,她追著我打了半座王府,徐驍沒義氣,就在那兒傻樂,我被二姐不痛不癢拾掇了一頓后,就去追殺著徐驍半座王府,解氣啊。現(xiàn)在想想看,天底下有幾個徐驍這樣憋屈當(dāng)老爹的沒有了吧有我這么個不爭氣兒子,不氣死都算好的了。及冠以后,我也不想做什么皇圖霸業(yè),就是只想著做好兩件事,習(xí)武,親手給娘親報仇。掌兵,給徐驍一個肩膀輕松點(diǎn)的晚年。”
紅薯握著徐鳳年微涼的手,沒有勸慰什么。
徐鳳年搖了搖腦袋,笑道:“真的有飛升就好,我愿意相信騎牛的。”
紅薯輕聲笑道:“聽說洪洗象是呂祖轉(zhuǎn)世,那公子你可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物了,都揍過呂祖神仙,還是經(jīng)常揍。”
徐鳳年笑了笑。
紅薯側(cè)過身,一手托著腮幫,另一只手雙指抹過她公子的睫毛,柔聲道:“公子,你的睫毛可長了,以前做夢都想摸上一摸。”
徐鳳年沒有阻攔她的小動作,說道:“紅薯,等我離開敦煌城,你也回北涼,別做什么死士棋子了,以后做我的側(cè)妃。徐驍也會答應(yīng)的,他有一點(diǎn)很好,對誰都不問身世。連青黨女子陸丞燕都做得,你就做不得”
紅薯搖了搖頭。
這興許是她這輩子第一次不答應(yīng)。
徐鳳年轉(zhuǎn)過身皺緊眉頭。
看似性子柔弱卻骨子里異常執(zhí)著的紅薯眨了眨眸子,“做了牽線木偶一樣的側(cè)妃,還怎么殺人啊”
徐鳳年沒好氣道:“你喜歡殺人”
她毫不猶豫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徐鳳年瞪眼。
紅薯躲入他懷中,悄悄說道:“公子喜歡只當(dāng)一個做樣子的北涼世子嗎”
徐鳳年嘆氣道:“將心比心,道理我懂,可你就不許我不講理嗎”
紅薯如小貓兒一般蜷縮在他懷里,“是紅薯不講理,奴婢本該萬事都聽主子的。”
徐鳳年默不作聲,猛然眼睛一亮,瞇起那雙讓女子艷羨的眸子,拍了拍紅薯的圓滾翹臀,命令道:“坐上來”
紅薯騎在他身上后,一臉懵懂嬌羞,小聲問道:“公子,要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