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想了一下，反問道：“宋大人，你可知道衛璧暗中與朝中哪位貴人有來往？”

    秦逍微微頷首，道：“按照衛誠的交代，衛璧曾經對他說過，謀害夫人的目的，是為了讓衛家平步青云。”

    “衛誠應該沒有說謊，我相信衛璧確實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秦逍正色道。

    “自然有這個可能。”秦逍點頭道：“可是正如宋大人所言，殺妻和平步青云在表面上看根本不存在有什么聯系，衛璧為何會對衛誠說出這樣的理由？雖然不敢確定，我倒覺得這個理由反倒不假。”

    “宋大人可知，近兩年來，衛璧經常夜不歸宿？”秦逍看著宋士廉問道。

    “我單獨審問了衛誠。”秦逍道：“衛誠是府里的管家，對衛璧的情況最為了解。這兩年衛璧時常離京辦差，走的突然，有時候回來的也很突然，此外經常說衙門里公務繁忙，夜不歸宿。不過我打聽了一下，如果不是有外邦使臣覲見又或者遇到祭祀節日，光祿寺還沒有忙到夜不歸宿的地步。”

    “衛璧夜不歸宿，既然不是前往風月之地，卻又能往哪里去？”秦逍看著宋士廉道：“衛璧聲稱衛家可以平步青云，自然是因為他知道有貴人相助，這位貴人是誰？他夜不歸宿，是否與貴人有關？”

    房里的哭聲在兩人說話之間已經停下來，秦逍看到秋娘出了門來，立刻迎上去，輕聲問道：“秋娘姐，夫人她..？”

    人靜靜。”秋娘一臉擔憂：“她突然知道這樣的真相，一時接受不了，不過..哭了一場，已經好了一些，但這種事情，短時間內也不能讓慧姐姐恢復如常，她心里悲痛，可能要好一陣子才能緩解。”

    “宋大人客氣了。”秋娘忙道：“我只將慧姐姐當成自己的親姐姐，妹妹照顧姐姐，那是分內之事。”

    “秋娘不敢。”

    秋娘想著衛夫人如果回鄉，自己也不知道何年才能再相見，心中很是不舍，但也知道以衛夫人目前的情況，自然是回鄉更有利于恢復身體和精神。

    秋娘在外人面前，還真不敢和秦逍說太多，只是輕嗯一聲，道：“我去給慧姐姐熬點粥。”看了秦逍一眼，轉身離去。

    “妹子在京都，也多虧有顧娘子時常走動。”宋士廉嘆了口氣：“我本以為妹子生活美滿，但現在想來，卻總是孤身一人..!”說到這里，聲音陡然止住，止住，似乎想到什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宋士廉轉身看著秦逍，想了一下，終是道：“秦大人，我知道是誰了！”

    “衛璧要平步青云，定然是投靠了一位貴人。”宋士廉神色異常凝重：“他時常夜不歸宿，你猜測和那位貴人可能有干系，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大理寺監牢設在京都興化坊內，這里不但有大理寺的監牢，刑部大獄也是設在此處，但凡結案過后的形犯，都會被送到興化坊監牢之內囚禁起來。

    刑部大獄占地極廣，牢房甚多，關押千人都不在話下，而大理寺的規模就小得多，整個監牢也就容納二百來號囚犯。

    為此大理寺監牢的獄卒編制一再縮減，最多時候也有三四十名獄卒負責看守，如今卻不過半數而已，比起刑部大獄上百號獄卒，簡直是天壤之別。

    一句地搭話打發漫漫長夜。

    馬車距離大門幾步之遙才停下來，趕車的馬夫戴著斗笠，看不清樣貌，馬車停下之后，車夫立刻起身掀開車簾子，一名身著黑袍戴著方帽的中年人從車內出來，站在車轅頭掃了一眼，這才下了車，徑直向大門走過來。

    兩名守衛見黑袍人衣著普通，對視一眼，一人沉聲道：“這里是大理寺監牢，你是什么人？再往前一步，可要對你不客氣。”

    兩名守衛都是大吃一驚，齊齊跪倒在地。

    兩名守衛立刻起身，一人過去打開了門，另一人則是引著黑袍人往監牢里去，到得院內，守衛躬身道：“老大人稍候，小的立刻去叫牢頭！”

    “衛璧是關在這里？”黑袍人淡淡問道。

    “帶老夫去見他！”黑袍人吩咐道。

    “不敢。”陳順忙道：“小的這就帶老大人過去。”起身來，抬手做了個請勢，然后迅速跑到前面帶路。

    好在有陳順這位牢頭在前面領路，一路暢通無阻，一直到了關押衛璧的牢房前，黑袍人站在牢門前，透過牢房柵欄瞧見衛璧正坐在一張簡單的木床上，背靠墻壁，輕輕咳嗽一聲。

    黑袍人卻是向陳順道：“你先下去吧。”

    “主子讓我過來帶你離開。”黑袍人看著衛璧道：“衛大人，你可知道你干了一件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