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一章 落網
光頭李一臉愕然,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雖說太平會和青衣堂背后都有權貴撐腰,但這兩大幫會在那兩位貴人的眼中不過是小小的工具而已,當然不會真的輕易為市井幫會出頭。
“吳天寶,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唬住我?”光頭李并不買吳天寶的賬,冷笑道:“我勸你還是盡早離開懷貞坊,否則待會兒被人莫名其妙地砸破了頭,可別怨我沒勸你離開。”
吳天寶面帶微笑,笑的甚至有點幸災樂禍,不再理會光頭李,向那葛掌柜拱手笑道:“葛掌柜,今日開門大吉,吳某前來捧場,叨擾叨擾!”
“無妨。”吳天寶微笑道:“是誰糟蹋了這些布匹絲綢,讓他按照市價買過去就成。”
“那就只能報官了。”吳天寶嘆道:“天子腳下,還真有人敢仗勢欺人?”
那幾名青衣幫眾也不廢話,沖了過去,更是將柜架上的布匹綢緞扯落下來,有人甚至跑去拎了水桶過來,澆灑在綢緞上。
忽聽得腳步聲響,眾人循聲瞧過去,只見到街道上一隊人馬正迅速過來,當先一人騎著馬,后面跟著十幾號差役,一個個如狼似虎,人們紛紛向后退,讓出道路,不敢攔阻。
只見那騎馬官員忽然翻身下馬,整了整衣襟,只努了努嘴,手底下那十幾號差役立刻擁上前去,堵在了布莊門前。
這些人在懷貞坊市經營多年,知道青衣堂的人確實是無人敢招惹,這些年來,青衣堂幫眾在市坊欺壓商鋪,京都巡差看見那都是遠遠躲開,即使迎頭撞見,那也
眾人本以為這隊官差看見那兩名站在門前的青衣堂幫眾,便會識趣離去,卻萬沒有想到這些官差非但沒走,反倒是上前堵住了門。
李三爺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隨即便看到那名官員已經走進布莊來。
官員微點頭道:“本官是大理寺正費辛,正巧路過這里,這里面是怎么回事?”說完,指了指散亂一地的布匹綢緞。
光頭李皺起眉頭,猶豫一下,向費辛拱手道:“費大人,在下是青衣堂?”
“正是。”光頭李露出一絲笑容,不過心下卻還是有些不安,如果今日來的是京都府或者武衛營的人,他絕不會有絲毫的忐忑,哪怕是刑部的人來了,他也不會慌。
即使半個月前,光頭李聽到對方是大理寺的人,定然是不屑一顧,但現在的大理寺和半個月前的大理寺天壤之別。
青衣堂的人不但對市井消息很消息很靈通,對官場的一些變化也都是十分清楚,秦逍從兵部被調到大理寺,連升數級,青衣堂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曾一度擔心秦逍會找青衣堂繼續尋仇。
今日布莊開業,他前來之前,倒也想過是否要在這當口惹事,細細一想,蔣千行之死已經讓青衣堂威勢受挫,若是放任新鋪開張毫無動作,只會更被人瞧不上,今日一行,也是讓其他人看看,青衣堂的雄風猶在。
費辛點點頭,問道:“這地上是怎么回事?”
“做什么主?”費辛走過去,在光頭李剛做過的那張椅子坐下。
光頭李冷笑道:“老東西,你血口噴人,我什么時候說過讓你們交銀子?又何時說過要燒了布莊?”向費辛拱手道:“大人,布莊開業,我只是帶人進來買布捧場,他竟然污蔑誹謗,請大人做主,嚴懲奸商。”
你們可有證人為你們作證?”
光頭李心下一沉。
如此看來,今日這布莊開業就是一個局,吳天寶事先就知道青衣堂一定會登門鬧事,所以在這局陷阱中扮演著證人的角色。
“大人,他們..他們還打人。”葛掌柜委屈道:“小老的臉就是被他們打紅的,還有伙計!”向先前那名被踹翻在地的伙計招手,那伙計忙過來,很機靈地拉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腰部,先前那一腳極重,腰部一塊被踢的發青。
“太平會和青衣堂為何會水火不容?”費辛坐在椅子上,撫須淡然道:“水火不容,必然是有利益之爭,你們的利益之爭是什么?”
兩大幫會在京都存在多年,爭的都是些不能擺上臺面的錢財,例如收取坊市的保護費,例如收取河道的河道費,凡此種種,換作其他小幫會,官府一旦調查,定然是大罪。
“即使你們真的有爭執,也并非不能作證人。”費辛緩緩站起身,冷冷道:“青天白日,敲詐勒索,毆打無辜,欺壓百姓,這是強盜之行,天子腳下,豈容你們這等狂徒強盜存在?來人,將這些人綁了。”
大理寺最近整肅從嚴,不少人已經從大理寺被趕了出去,小秦大人說的很明白,能干事的留下,不能干事的趁早滾蛋,這時候若是不出力,落于人后,說不定接下來被趕出大理寺的就是自己。
費辛走到光頭李面前,一雙眼睛盯著光頭李,一字一句道:“在本官這里,沒什么太平會青衣堂,歹徒欺壓百姓,就該偵辦懲處,你是青衣堂的人又如何?難道青衣堂的人就可以是法外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