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拼死護住全家
葉寧秋一時語塞,不知長姐此話何意。“我得到了一些邊疆消息,父親怕是……兇多吉少。”
葉寧語喉頭哽咽。“將軍……父親他?”
葉寧秋一驚,下意識改口。這么多年,在長姐和自己母親面前,葉寧秋總是下意識稱呼葉永長為“將軍”。葉寧語握住妹妹的手,“阿秋,在長姐面前你不必事事小心。你是姨母的親女兒,就算沒有葉家的血脈,你我也是姐妹。”
葉寧秋看著長姐,眼眶發熱。葉寧秋的生母江姨娘是葉寧語母親江氏的堂妹,年輕時江姨娘曾與心上之人訂婚,腹中有了身孕卻被始亂終棄,江姨娘羞愧難當幾次三番自盡未成。江氏從小與堂妹親近,實在不忍見她步入火坑,便求著自家夫君收堂妹做姨娘。葉永長與江氏向來感情極好,為了此事還吵過幾回架。最后葉永長實在拗不過江氏,才將江氏堂妹收入府中。八個月后,江姨娘產下一女,便是葉府如今的三小姐葉寧秋。那時雖然葉寧語還小,卻也記事。這些年,父親始終將江姨娘當做妻妹看待。后來,江氏見堂妹日夜以淚洗面,怕她又想不開,勸說夫君讓江姨娘再生一子,好讓她有些盼頭。江姨娘知道自己的姐姐是為她好,也愿報恩為葉永長生子。一年后,這才有了葉安錦。這一切,除了葉永長夫婦和江姨娘自己,怕是只有葉寧語知道了。在葉家其他人看來,只知道長房江姨娘和主母江氏為堂姐妹。而葉寧秋是葉府尊貴的三小姐,葉安錦是葉府小公子,僅此而已。葉寧秋小時候便覺父親和母親的關系有些微妙,又在母親江姨娘和江氏的談話中,偷偷聽到自己的身世。這么些年,她總覺得自己并非葉家血脈,所以處處內斂小心,絲毫不敢逾越。如今,聽到長姐這么說,葉寧秋眼淚橫流,一股暖意涌上心頭。“我也不瞞你,不日葉府恐遭一場禍事。我有意將你和姨母,還有小十一送回劍南道江家避避風頭,此事還需你找個由頭同姨母說一說。”
葉寧秋聽明白了長姐的用意,她想起昨日長姐被抬進屋時身上那道血淋淋的傷口,心中一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我不走,阿秋愿與眾家兄弟姐妹同進退!”
“阿秋!不可意氣用事!小十一只有十歲。”
“那我問長姐,這場禍事是否危及葉家所有人性命?”
葉寧語語塞半晌又嘆氣,“我正在想辦法,只愿護住全家,可這也是賭。”
“那我便和長姐一起賭。”
“阿秋!”
“長姐!”
葉寧秋壓低了聲音,語氣顫抖。“我們到了劍南道,或許可以避過這場禍事。可你呢?姨母和阿珺呢?還有小八小九小十,他們哪個不小。為什么他們都能留在葉家,我和阿錦就要被保護?”
“阿錦雖小,可也是葉家的好男兒!長姐剛剛說了,把我當親妹妹,我便是葉家人。有什么禍事,你我姐妹一起擔著,不需要長姐用性命去博。要命,也是阿秋擋在前面。”
葉寧秋望著長姐,眼神從未如此堅定。葉寧語眼眶濕熱,心潮翻涌,良久沒有說話。她就知道,阿秋會做出自己的選擇。既是如此,她便要拼盡全力,護住葉家所有人!葉寧秋是紅著眼從葉寧語房中出去的。葉寧語明白,從今天起,阿秋怕是會愈發沉穩,再也不是那個胸有丘壑卻處處委屈小心的三姑娘了。這樣,也好。葉寧語有些發困,準備躺下睡會兒,便見青連打簾進屋。“怎么不多休息會兒?”
葉寧語問道。“奴婢睡不著,倒不如過來伺候著。”
葉寧語知道,青連這是擔心自己。青連走到葉寧語身邊,小聲道。“雍王來了,說是來看大姑娘。”
葉寧語心下一頓,手心下意識捏緊。“就說我不省人事,讓他們先回去。婚期之事,葉府自會派人去雍王府商議。這話你去傳,別驚動府上其他人。”
“是。”
青連忙退出去。綠珠端著藥進來,“大姑娘,喝藥了。”
葉寧語喝了藥,只覺頭腦昏沉,很快就睡過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寧語醒來,便看見江氏坐在床沿,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阿娘。”
今天說了太多的話,葉寧語嗓子有些沙啞。“怎么樣了?”
江氏忙問,滿臉關切。“女兒沒事。阿娘,什么時辰了?”
“申時了,就睡著吧,睡著了才不疼。”
江氏嘆了口氣,眼淚流了出來。雖然女兒一直沒喊過疼,可那么深的傷口,血流得嚇人,怎么可能不痛。見母親眼眶發紅,葉寧語故作輕松,轉移了話題。“三嬸和四嬸可回來了?”
“未時就回了。”
“鐘家可曾說什么?”
江氏擦了擦眼淚。“有你四嬸那尊郡主大佛往鐘家一坐,就算他們有千萬般不愿,也不敢說什么。”
葉寧語點頭,“我葉家的女兒,豈容他們如此踐踏。”
江氏的神態緩和了些,“你四嬸在鐘家也是這么說的!今天鐘康不在,否則以你四嬸的性子,定要給他一巴掌。”
葉寧語想起葉安舒,笑道,“四嬸和小八的性子果然像呢。”
江氏也笑,雖說阿舒的性子跳脫了些,可也活潑,沒什么不好。葉寧語靠在江氏懷中,緩緩道,“昨夜我夢到了祖母。”
江氏也嘆了口氣,“你祖母生前最是疼你,要是看到你受傷,心里不知多難受。”
葉寧語抬頭望著江氏,“我記得祖母曾給了阿娘一個牌子,說是宮里的公公給的,阿娘可否給我看看。”
“你要那牌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