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第六人
冰冷,抖動...
楚子航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但現(xiàn)在,夢醒了。
醒來的瞬間,楚子航?jīng)]有睜開眼睛,呼吸平穩(wěn)沒有任何變化,全身上下的肌肉放松到極致保持著當(dāng)前的狀態(tài)。
在閉眼的黑暗中,首先他確定了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沒有肢體缺失,沒有明顯傷口,但意識恢復(fù)過來后依舊略微混沌和模糊,后腦沒有鈍擊的疼痛,那么可以考慮為吸入性、注射型藥物導(dǎo)致,根據(jù)口渴的程度可以。
現(xiàn)在的他處于坐姿,頭部自然下垂,雙手平放在兩側(cè)的椅子扶手上,雙腳靠攏椅腿。既然是以這種方式的坐姿維持到清醒,那么不需要去掙扎驗證打草驚蛇,就可以斷定出自己的手足是被捆在了椅子上的。
耳邊有工業(yè)機(jī)械密不絕耳的運轉(zhuǎn)噪音,鼻翼輕輕抽動很容易就嗅到了銅銹以及灰塵的刺鼻氣味,整個環(huán)境都在細(xì)微的震動...地震?不,很快的楚子航就感受到了一股輕微的失重感,隨后在一聲落地的重響后震動停止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楚子航大概已經(jīng)清楚自己的處境了,所以他不再掩藏抬起頭睜開了雙眼,那永燃的黃金瞳卻沒有散發(fā)出任何的微光...有人貼心地為他戴上了一雙隱形眼鏡,遮住了那瞳眸里的噬人鋒芒。
果不其然,他此時正身處在一架廢棄的電梯中,頭頂?shù)碾娞轃糸W爍著恐怖片一樣的冷白微光,照亮了四周被時間漆上了斑斑銹跡的電梯墻壁,他身下坐著一張椅子,通體由金屬打造與電梯一樣同樣充滿了褐色的銹跡...不,是血跡?
楚子航側(cè)頭目光鎖定在了雙手被鋼絲牢牢捆住的金屬椅扶手上,那些暗紅色的印記顏色過于深邃了,按照他的經(jīng)驗來看比起銹跡更像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干殼...這意味著他并不是這張椅子上的第一個客人。
椅子上捆住手腳的鐵絲并不粗,甚至可以說極細(xì),但卻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韌性和鋒銳,楚子航稍微做了一下抬手的動作手腕上就感到了一陣刺痛,赤紅的鮮血從深陷在皮膚的鐵絲周圍滲透了出來,這也告知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想要掙脫這張椅子,可以,但需要做好丟掉所有的手腳的準(zhǔn)備,但想來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輕易去嘗試。
但比起受限的現(xiàn)狀,他此時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地面上,也就是電梯的地板,在那張金屬椅下竟然有著一條軌道,一直延伸到電梯門緊閉的開合處,這不經(jīng)讓人想起了自動流水線的運輸帶,椅子上的人就是運輸帶上待宰的豬嗎?
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電梯響起了清脆的叮咚聲,銹跡斑斑的電梯門分開,呈現(xiàn)在楚子航眼前的是一片漆黑,電梯的微弱光源完全無法照亮這片黑暗。
楚子航的夜視能力并不優(yōu)秀,望向那深邃的漆黑也只能見到無盡的未知,他抬頭看了一眼電梯上的樓層顯示,液晶屏早已破碎,但卻被人用不知道是血還是顏料的紅寫上了三個字:終點站。
“終點站到了,還未下車的旅客請及時下車,務(wù)必攜帶好隨身物品。”電梯里居然真的響起了語音播報,從失修的喇叭中傳出的是電子合成的低沉聲音。
如果是路明非在這里,大概會吐槽一句自己誤入了《電鋸驚魂》的片場,但很可惜楚子航甚至沒有看過那部電影,現(xiàn)在的場景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原教旨主義的美式變態(tài)殺手綁架案。
在語音播報結(jié)束后楚子航身下的金屬椅子發(fā)出了一聲“嗞呀”的響聲,整張椅子果然在軌道上開始運動了,帶著楚子航向著電梯門外挺進(jìn)而去。
幽邃的黑暗撲面而來,同時涌來的還有濃烈的血腥味,就像誤入了屠宰場,嘎吱作響的鐵軌和金屬椅越是深入這條漆黑的通道那血腥味就越為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