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魔鬼
一個現象。大量的藥學生,尤其是女性在最初殺死小白鼠過程中普遍會表現出抵抗和顫抖的痕跡,這并非是恐懼殺死小白鼠這個行為會對她們造成的“后果”,而是殺死小白鼠的“過程”。
當一個鮮活毛茸的生命被沒有經驗的你拽握在手心中時,它會掙扎它會扭動它會發出難聽的叫聲,那一刻你對“生命”這兩個字的含義才會在心中上升到最大,你才會手抖,你才會感到惡心,因為你已經聯想到你捏碎它的骨骼,擠爆他的內臟時那種反饋的破裂觸感,而這些就是所謂的“殺生”概念的實體化。可以想就連小白鼠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但真正有意思的卻是,其實現實中并不會有太多藥學生厭惡殺死小白鼠這個過程,因為這個過程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因為殺死小白鼠有一種快捷的方法,只需要用左手掐住老鼠的頸部,保證其就算掙扎頸部也不會移動,再用右手握住尾巴的根部,迅速用力將尾根向老鼠的后上方扯起。
“咔”一聲。
整個本該讓人持續感受到‘生命’含義的殺戮過程,忽然就濃縮到了頸椎分離時那一下特殊的手感,以及小白鼠死后最后抽搐的后肢了。
你會發現,怎么剝奪生命的‘過程’一瞬間就減輕了數十倍,似乎...不那么讓人難接受了?
刀殺一個人的負罪感永遠比槍殺一個人;遠距離狙擊死的負罪感永遠比不上當面槍殺;遠程指揮雇傭兵殺死一群人的負罪感永遠比不上戰場上投擲出一顆手雷炸死一個人。
踩死一只螞蟻的負罪感也永遠比不上踩死一只夏天的蟬。
過程。人們真正抗拒殺生的主要原因是過程。這是林年很早以前就明白的一個道理,也是他不斷發現自己身上那些潛移默化的變化。
當你用刀切斷一個人的骨頭和肌肉的觸感,就像餐刀切開奶油一樣的時候,你就會錯誤地感受不到生命的重量。
你不禁會想,原來生命是那么輕賤的東西啊。
無論你曾經與現在是否心善,生命的分量終將在天秤上失去一個或更多的砝碼。
潤德大廈17層,殷紅碧綠的顏色就像顏料桶被打翻一樣潑在了墻壁和樓梯上,那是魔鬼在深淵的山崖上用活人的腦漿和內臟涂抹著畫卷,他一邊揮灑著名叫暴戾和殺戮的藝術,一邊向上攀登著,鬼哭和狼嚎以及滾滾的雷擊聲在深淵中密不絕耳的回蕩。
那是B級血漿電影導演做夢都想不到的夢幻般的場景,他們從不知道原來人體在利器前可以這么脆弱,只是一道蒙蒙的影子掠過,人的肩部到胯部就出現了一條筆直的線,外力輕輕一推界線的上下就開始分離。。
就像切開了一個人形的水袋,里面儲存的液體和固態“嘭”一下失去了外形的束約就灑在了地上,鋪滿了血紅的荊棘和泥濘。
魔鬼在攀爬。他每向上走一個臺階,就有一個水袋撞上影子,于是撕裂。那是刀切過的作品,或許是斷頭,或許是橫切,也可能是袈裟斬、八字切,刀擦過水袋的角度不同,人體最后撕裂開落到地上的形狀也不同,灑落的穢物顏色也不同,但同樣都是那么殷紅碧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