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章:側寫
房間通電后自動播放起了慷慨激昂的音樂,有點藝術審美的她聽出了那是愷撒最喜歡的《俄狄浦斯王》,放到了俄狄浦斯的母親伊俄卡斯特在悲痛中自盡來洗凈自己的罪孽。俄狄浦斯在百感交集中刺瞎了自己的雙眼,然后自我放逐。
諾諾提著那瓶好酒踢踏著宮廷舞老師教過的探戈,在寬闊的前廳里搖頭晃腦地和假象中的舞伴跳舞,忽然的舞步激昂像是要和命運抗爭的俄狄浦斯,忽然又悲情似要自盡的伊俄卡斯特,舞步精妙絕倫,情緒飽滿,動作具有張力,任何舞蹈老師來了也得夸贊是個好苗子,可惜腦袋不太正常。
獨處的諾諾總是這樣發瘋的,尤其是在深夜大樓最高的酒店套房里,面對環繞四周的大城市夜景,背景音樂還是歌劇,這種氛圍她不發瘋就不是陳墨瞳了,尤其是這幾天愷撒還不理他,不陪她玩,不讓她出去做正事,更是憋得她有些發瘋。
直到發瘋發累了,她一個“腳滑”就摔趴在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裙下的左腿光腳翹在沙發靠手上,另一只腿耷在沙發下的地上,那身呢子毛衣將她身材的凹凸曲線襯得誘人無比。
她趴在沙發上面朝下,抓著酒瓶的左手垂在地下,似乎是睡著了一樣。
房間里《俄狄浦斯王》的歌劇結束了,自動播放下一個曲目,喇叭里奏響的不是《哈姆雷特》也不是《奧賽羅》,而是和歌劇八竿子打不著一邊去的.西皮慢板?唱得好像還是經典的《四郎探母》。
諾諾一下子就把臉從沙發里抽了起來,她的臉上沒上多少妝,也看不出有喝酒后的沱紅,再怎么說她也是個混血種,幾口純的威士忌還不至于讓她醉過去。
像是京劇開嗓的那地道唱戲聲給她唱精神了,她仔細聽著響滿房間的大鑼、鐃鈸、小鑼、板鼓一個不漏齊上陣,那叫一個地道,尤其是鐃鈸打的咔咔響反常突出戲劇是悲劇性為主,但比起之前《俄狄浦斯王》的悲壯,京劇就顯得有些太過熱鬧了?
諾諾在京劇那悠長高昂的唱戲聲中換了個姿勢躺在了沙發上,拿起地上的酒瓶對嘴喝了一口,被酒精刺激的皺眉頭的同時也認真地在聽著屋子里放的京劇。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愷撒換口味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房間里的音響設備是連接著藍牙的,所以選曲兒都是在愷撒自己的曲庫里張羅,她可不記得愷撒的曲庫里還有《四郎探母》這一首好曲子——她自詡自己聽歌的口味比愷撒雜個幾十倍,但也不至于雜到聽戲的地步,一般她想聽戲都是去正經的大院里聽的。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品味了?”諾諾躺在沙發上,視野挪到了窗邊四人餐桌上擱著的筆記本電腦,純黑色,沒有LOGO,執行部特供,那是愷撒的筆記本,藍牙連接的就是那臺電腦。
這幾天愷撒一直都在桌前擺弄著那臺筆記本電腦,可以說他們下飛機入住了這家酒店后,基本就待在房間里沒有出去過了,昂貴的酒店套房被豪氣地包了三個月,聽說是用了MINT俱樂部的權限,酒店的老板放言如果加圖索公子開心,這間套房可以全年包給他住到開心滿意為止。
愷撒開心不開心她不知道,但她自己肯定是不開心的。
從接到任務開始后,諾諾就以為這次北亰之行必然是驚心動魄,血肉模糊,子彈亂飛的危險戰場,但到頭來她就是換了一個地方宅,從學校的安鉑館宅換到了北亰的酒店套房里宅。好說歹說學校里每天晚上還有學生會的party可以玩,但北亰這邊就當真每天悶在房間里不知道做什么。
白天就算出去也只能亂逛,故宮和頤和園什么的一個人逛又沒意思,讓愷撒出門,愷撒又說要做正事,然后就待在房間里對著那臺筆記本電腦神神秘秘地不知道整天在做什么。
三人小隊里,愷撒是隊長,他說了算,結果他的行動方針就是貓在酒店里發酵,而帕西·加圖索則是神出鬼沒,突出一個查無此人,愷撒也完全不在意他,好像隊伍里根本沒這個人似的,用他的話來說,只要帕西不干擾到他,那么帕西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