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蓋為拖船的軍艦開始發出轟鳴聲，引擎啟動，船錨收起，摩尼亞赫號在暴風雨中開始逆流前進，這是為下潛工作做準備，如此湍急的水流下潛者必然不能保持垂直下潛，摩尼亞赫號行駛到下潛目的地前幾十米的地方再進行下潛，這樣就能保證葉勝和亞紀在幾十米的下潛過后剛好順著水流飄到巖層鉆孔的地方。

    他走到了下潛的葉勝和亞紀前提醒，“做到最好，但不要勉強。”

    “不會，反倒是會慶幸。”林年看著兩人也久違地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榮譽什么的我拿過太多了，讓一個給你們又如何？如果你們有機會在英靈殿上受到昂熱校長的授勛的話，我在臺下會用‘剎那’幫你們鼓掌的。”

    “那要怪學院把授勛儀式的地方定在那里了。”林年看著葉勝輕輕點頭，“在水下記得照顧好亞紀學姐。”

    “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酒德亞紀看著林年離開的背影小聲問向葉勝。

    酒德亞紀偏頭想了一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也是放棄了。

    摩尼亞赫號停止了前進，船錨落入水中固定，空曠濕滑的甲板上全是大雨砸碎的白色泡沫沒有任何一個人影，所有工作人員已經撤離到后艙，整個甲板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顯得有些冷清和孤曠。

    “嗯。”

    —

    背后水面上摩尼亞赫號射下了燈光，光線就像一條金色的通道指引向水下，冥冥中讓人覺得那是一條登天梯，可朝向的卻不是天空而是極深的水下。

    “通訊測試，葉勝，亞紀，這里是摩尼亞赫號，我是曼斯·龍德施泰特船長收到請回答。”耳麥中響起了曼斯教授的聲音，依賴于和著牽引繩一起的獨立信號線而非是無線電通訊格外的清晰幾乎沒有雜音。

    “你們的氣瓶會在抵達青銅城后進行更換，到達之前一切注意安全。”

    “我有些想起了佛羅里達的魔鬼洞窟，一樣的黑。”酒德亞紀圍繞在光束旁下潛，余光看向其他的區域，一切都是淡綠色的，水體本該更渾濁接近墨綠色一些，但由于暴雨和水流的緣故反倒是能見度更加高了一些，但依舊有限。

    “三個月的連續作業，會瘋掉的吧？”

    “一個英日混血兒聽《紅樓夢》感覺很有意思。”酒德亞紀說。

    “為什么不干脆帶著棋盤下去？”酒德亞紀問。

    酒德亞紀也輕笑，原本下潛任務的壓力無端在大男孩的閑聊中消散了許多，他們打開了頭頂的探照燈，背后摩尼亞赫號射下的燈光因為浮游物的原因已經黯淡得不可見了，接下來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在復雜起伏的河床下，最低洼的一處地方，一個接近兩米的坑孔靜靜地待在那里，葉勝和亞紀對視了一眼慢慢游了過去，在四十米的水下暴雨已經無法影響到他們分毫了，耳邊甚至聽不見任何的雜音，只有耳麥里他們彼此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