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么？”

    或許，既有因為重新看到了老院長的字跡，而在心里忍不住生出來的痛恨與懷念，也有這莫名其妙的成績單帶來的疑惑，甚至，還有隱隱從字面理解到了什么的……驚恐？

    “這是啥呢？”

    媽媽明顯有些嫌棄這不學無術的兩個。

    陸辛沉默了好一會，微微搖頭。

    媽媽看著這三個不學無術的家伙，低聲道：“無論你心里對那個人的態度是什么樣的，但有些時候，你都不能不去佩服他，作為一個人，他實在是有些地方，太過于了不起了。”

    媽媽有些無奈的搖了下頭，道：“之前那個女孩離開時，對你說了什么？”

    一邊說，他一邊低下了頭，紙卷之上，識之試探，排在第四位。

    這或許是說明，在寫下這張成績單時，老院長還不知道應該在后面填什么？

    ……

    媽媽看著陸辛疑惑的眼神,輕聲問道。

    媽媽深深的看了陸辛一眼,道：“這或許是因為,她在這件事有個結果之前，給了你這份成績單也沒用，所以,只有當這第四位的試煉，被你完成之后,才會將它給你。”

    聽她說到這里，陸辛的臉色仍然沒有什么變化。

    陸辛過了一會，才輕聲道：“那其他的又代表什么？”

    “其他的都已經有了成績,自然代表,你已經通過了試煉。”

    陸辛再一次沉默了下來，慢慢的回憶著。

    或許，自己也是明白的吧？

    他們其實都已經猜到了前面這幾種試煉對照的內容。

    當初那個被深度污染的小孩,被研究院發現，然后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對他進行了一系列復雜的手術與各種實驗，最終,在一個公認不可能治好的情況下，奇跡般的治好了他。

    痛之試煉。

    無論是血，還是火。

    欲之試煉。

    甚至連娃娃，都是被他說服的。

    至于這一次的識之試煉……

    即使是他們，看到了事態如此嚴重，也曾經在擔心，他們不確定陸辛會不會被那種強烈而恐怖的神性力量徹底影響，讓他真的產生一種認知上的錯覺，他有可能會真的把自己當作是神。

    以及青港特清部的特殊污染清理者（兼職）

    以及，痛恨七號的孤兒院小孩。

    ……

    不過，家人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把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討論。

    “那個老頭是壞人……”

    “呵呵，什么試煉不試煉，他是把我們當成了什么？”

    就連媽媽也似乎有些不屑的道：“他確實很有信心，敢于將這種東西送過來……”

    力之試煉。

    神之試煉？

    ……

    即使是他們，也著實不敢對這幾道題目輕視。

    成績單，往往代表著評價，以及期許。

    他最終期待的是什么？

    ……

    “如果想知道，那等找到了他的時候，直接問他好了。”

    “至于其他的東西，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這一句話，仿佛是給這場談話，定下了標準，即便是家人，也不再說些什么。

    陸辛抬起冰來，看向了媽媽，輕聲道：“七號可能還在這座城里，我擔心她會做什么。”

    “我記得，七號是一個很記仇的人。”

    媽媽聽著陸辛這種請求的話語，似乎也感覺到了一些意外。

    也因為這種感覺，反而不好說什么了。

    輕輕按了一下陸辛的肩膀，道：“別擔心，也不要想太多，我會替你看著她們的。”

    父親和妹妹都有些面面相覷。

    陸辛不知道家人是不是專門給自己留私人空間，只是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遠去。

    夜色似乎已經在散去，遠處的天邊，出現了微微的魚肚白。

    他就一直這么靜靜的坐著。

    既有很多年前，孤兒院那些死去的孩子們滿臉染血的畫面。

    甚至還出現了，曾經的老院長，與俯視著那片廣場的自己。

    于是，一種種復雜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涌進了自己得大腦。

    那張成績單，悄悄的掉在了地上。

    他肩膀輕輕抽動著，身體在發抖。

    他一邊想著，一邊在這個無人的房間里，面對著東方的魚肚白，無聲的哭泣。

    ……

    同樣也是在這時，刻意躲了出去的家人，站在了一棟大廈的頂端。

    “我也不知道他這時候應該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不過，這場他們口中的‘識之試煉’，滋味應該是最復雜的。”

    “無論是哪一種……”

    媽媽停頓了一下，輕聲道：“我想都會是一件特別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