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六章 欲蓋彌彰
這是一幅大唐帝國的簡略疆域圖,西陵和南疆自然也是包含在其中。
“目前整理了近三年在地方上發(fā)生的關于邪教的案子。”宇文懷謙解釋道:“經(jīng)過我們的統(tǒng)計,事涉邪教案件最多的地方,便是幽州和益州,相比而言,益州的案件更多,幽州緊隨其后。”
雖說統(tǒng)計邪教案件是一種調查王母會的手段,但卻并不能肯定這些邪教案件一定與王母會有關。
于是有非分之徒便利用神明之說,蠱惑百姓,這也是難以杜絕的事情,而古往今來利用各類神明蠱惑百姓為己牟利的事情多如牛毛,相較而言,西川和南疆對神明之說信仰更甚,西川邪教作祟最為嚴重,也是理所當然事情。
東北幽州的邪教案件僅次于益州,卻還真是出乎秦逍所料。
當年渤海國就是因為時常襲擾大唐邊境,縱兵在幽州劫掠,甚至步步蠶食,占據(jù)幽州數(shù)郡之地,激怒了武宗皇帝,發(fā)兵征討渤海,導致渤海元氣大傷,俯首跪在大唐腳下,近百年都沒能完全恢復元氣。
進入嘉峪關之后,便是雍州,穿過雍州便是涼州地界,而涼州處于京都所在司州的西北方向,大唐十八州之中,涼州的面積不大,但戰(zhàn)略位置極其重要,是京都東北方向最后一道屏障。
雍州是入關后的第一道防線,北方四鎮(zhèn)之中的沃野鎮(zhèn),便坐落于雍州正北方的沃野郡內,黑羽將軍撤出西陵之后,便主動請纓,坐鎮(zhèn)雍州,不但統(tǒng)帥著沃野邊軍,非常時期,黑羽將軍也擁有調動雍州大營的權力。
因為黑羽將軍坐鎮(zhèn),雍州卻也算得上是太平之地,少有匪患。
母會的蠱惑,成為了王母會信徒。
宇文懷謙做事是個很周到的人,邪教案件發(fā)生最多之地,描以深紅顏色,其他的則以案件的多少顏色漸淡。
司州略深一些,而雍州則與司州屬于同一層次。
秦逍知道雍州一直有王母會的人在活動,而且流竄雍州各地蠱惑百姓,照理來說,雍州因此而發(fā)生的案子應該不會少,但地圖顯示,卻與司州一般,著實讓秦逍有些意外。
“青州當年是王母會起家之地,卻也是被打擊的最嚴重的地方。”宇文懷謙道:“王母會在青州極盛之時,發(fā)展了數(shù)萬信徒,而且以當時的情況看,用不了兩三年,就可能發(fā)展出幾十萬人,真要到了那個地步,整個青州就落入王母會之手,后果不堪設想。青州營圍剿王母會,卻損兵折將,最后還是朝廷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調動神策軍圍剿,將王母會一舉殲滅。此后多年,青州對王母會殘部窮追猛打,王母會在青州的力量幾乎被消乎被消滅殆盡,所以青州這些年邪教案件發(fā)生最少,卻也是合乎情理。”
“不能如此推論。”宇文懷謙道:“涉及邪教的案子,未必都是與王母會有關系,也不能因為這幅圖就斷定王母會遍及整個大唐。”撫須道:“統(tǒng)計的結果出來之前,我的猜測,邪教案件發(fā)生越多的地方,可能王母會的存在就越有可能,這幅圖出來之前,我一直是這樣認為,不過現(xiàn)在我卻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有這個可能。”宇文懷謙微微頷首:“王母會的信徒一旦入會,便如同行尸走肉,一切都遵從上面的吩咐,絕不會泄露有關王母會的訊息,即使因此而釀出案件,王母信徒也都會竭力遮掩,不讓案件被揭露出來,而且盡可能讓官府無法知曉。”
“在實力孱弱甚至沒有根基的地方,故意制造出案子,而真正發(fā)展出勢力的地方,卻竭力遮掩。”秦逍眉頭鎖起:“就像當下,我們看到這幅地圖,如果不細細深思,就會以為王母會的力量集中在幽州和西川益州,而青州和江南三州卻不在我們的注意之中。”
秦逍目光盯住江南三州。
“若果真如此,難道江南和青州已經(jīng)成為王母會的根基之地?”秦逍眉頭鎖起。
秦逍微點頭,心知那幾萬信徒當年被王母會蠱惑,即使有部分人幡然醒悟,卻數(shù)萬之眾,絕無可能全都清醒過來,而王母會一旦卷土重來,這些還沒有醒悟的信徒必然會再次成為王母會的追隨者。
秦逍此時卻已經(jīng)在尋思,如果宇文懷謙的判斷是正確,王母會暗中已經(jīng)在江南形成氣候,那么江南內庫的案子,是否與王母會有關?讓他們又是施展了什么神通,能夠在一夜之間將江南內庫盜竊的干干凈凈?
秦逍看著宇文懷謙,想了一下,終是嘆道:“我正準備去往江南,本來心里就不是很有底,如今知道江南可能有王母會的存在,這差事恐怕會更加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