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噤若寒蟬(四)
殺人如麻的趙勾巨頭艱難轉(zhuǎn)頭,只看到一頂老舊貂帽,一張秀秀氣氣的臉龐,少女還啃著半張蔥油大餅。
殺人吃餅兩不誤。
他認(rèn)識她。
趙勾內(nèi)一份屬于頭等機(jī)密的檔案有過模糊記載,青州襄樊城外,她殺了天下第十一王明寅的刺客。
是一個數(shù)次孤身阻攔過王仙芝入涼的瘋子。
殺手死于殺手。
徐鳳年隨意伸手推開那具尸體,看到那頂因?yàn)槁源蠖行┱谘诿佳鄣孽趺保瑤退崃颂幔又p輕按了按。
徐鳳年笑道:“你要是真不放心,接下來就站在我身后,不用出手。嗯,稍微遠(yuǎn)一點(diǎn)就是了。”
她沒有說話,板著臉走到徐鳳年身后,十步。
徐鳳年轉(zhuǎn)頭一臉無奈看著這個姑娘。
她不情不愿地掠向驛館外那棵龍爪槐,坐在了一根枝丫上,手臂蹭了蹭樹枝。
徐鳳年輕輕吐出一口氣,望向遠(yuǎn)方,朗聲道:“曹長卿,陳芝豹,鄧太阿,軒轅青鋒,你們誰先來”
半城可聞。
李浩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王爺,要不然我讓一讓”
徐鳳年笑道:“沒事,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行。”
跛腳老人沉聲道:“我們可以走了。”
練氣士宗師有些遺憾,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人一閃而逝。
這潭渾水,他們趟不起,趟得起的,全天下屈指可數(shù)。
先前那名趙勾同僚的刀不出鞘,等于徐鳳年告訴他們一個殘酷的真相,天象之下,一招而已。
練氣士宗師不希望拿自己的性命去證明“陸地神仙之下,也是一招“。
某棟酒樓內(nèi)的青衫儒士笑了笑,只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街對面的白衣男子皺了皺眉頭,坐在他隔壁桌一個面白無須的男子,欲言又止。
太安城城頭的紫衣女子,猶豫了一下,然后在屋脊之上飛掠,如履平地。
從城南到下馬嵬驛館,平地起驚雷。東越劍池的少年宋庭鷺漲紅著臉,怒氣沖沖道:“師父,這家伙也太目中無人了,憑啥不算上師父你”
背負(fù)多柄長劍的少女掩嘴嬌笑。
胳膊肘很是往外拐。
柴青山惆悵道:“師父既然在武當(dāng)逃暑鎮(zhèn)不曾出劍,那這輩子也就沒了向他出劍的資格,沒什么好生氣的。庭鷺,你要是替師父感到不值,那就用心練劍,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武道一途,僅靠天賦是吃不了一輩子的。”
少女落井下石地做了個鬼臉。
少年冷哼一聲。
客棧窗口那位吳家劍冢老家主笑罵道:“這小子”
屋內(nèi)一個老人尖細(xì)嗓子提醒道:“別忘了本分。”
此人正是當(dāng)時對北涼王宣旨的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
吳見沒有轉(zhuǎn)身,收斂笑意,“哦”
沒有穿上那件大紅蟒袍的秉筆太監(jiān)下意識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