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黛抿緊唇瓣，目光如利劍般緊緊鎖著他，滿眼都是冰寒，簡直能把人凍死！

司天霖了解她，當年為了誆騙她，他下了多少功夫？他能爬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他幾乎傾盡心血，一人一事都要耗費心力去計算，自然包括他的發妻，他的皇后。

只要爬上那個位置的人，就沒有一個是不冷血無情的，只是她太天真，竟相信了天家貴胄會有真情。

本來她如果好好待在冷宮度過余生，皇后之位他也不會廢除，不然每次看到她這張臉，都是在提醒他。

提醒他是靠一個女人的協助才能得到這一切，提醒他是咬著一個女人的脖子喝血才能稱霸天下。

容黛有貌有才，家世好，每一樣都是上上之選，她剛進王府那兩年，兩個人也算琴瑟和鳴。

有時候他也想過，有此嬌妻，做個一世安逸的瀟灑王爺未嘗不可，但天不如人意，逼著他不得不去爭。

他若不爭，下場只能是一個死。

可容黛好騙，容老雖然是一介武夫，但年輕時也是參加過科舉考試，還中過進士，后來才棄筆從戎，為容府掙得了一個好前程。

容老沙場威名顯赫，官場上的事情他也能洞察，自己這點心思他不是看不到，如果不是因為他手中有容黛，那個位置他半分勝算都沒有。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不得不除去容府，天底下沒有一個皇帝愿意被后世詬病。

司天霖笑容邪魅透著一股讓人心頭發寒的冰冷，他上手去抓住容黛的手腕，迫使她不得不靠近他。

“司天霖！你干什么？！”明馨嚇了一大跳，但又不敢大吼，壓著嗓子怒斥他。

司天霖斜眼掃了她一眼，眼神充滿威嚴：“如果不想你家夫人被拍到，我覺得你最好到外面看一眼。”

明馨氣惱得臉色漲紫，容黛目光沉靜明亮，眼角余光看了眼她一眼道：“明姐，你去看一眼，我沒事。”

明馨驚恐又焦急，得到容黛這句話頓了幾秒只好出去看了看。

等明馨出去后，容黛才抬眸冰涼地看著司天霖，她心如止水，甚至對司天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恨意了，只有厭惡。

司天霖、辛紫卿、司如君，這三人最在乎的就是他們那一身皮，皇權、尊貴、榮耀，缺一不可。

而現在呢？他們是一樣也沒有，也不枉她在冷宮里折辱那么多年，容府大仇也算是得報了。

現在他們這三人還活著，卻永遠也不可能再得到從前的重重榮耀尊貴，這對他們而言難道不是最好的報復嗎？

有時候活著可比死了還要難受。

史書工筆都沒有上淵的只言片語，無論他司天霖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既沒有千古留名，也沒有遺臭萬年。

對于一個帝王而言，在歷史上他沒有絲毫的記載，這難道不是最大的懲罰嗎？

來到這個時代這些時間，很多事情她已經看開了。

容府回不去了，上淵也一樣回不去。

容府覆滅，上淵也一樣化為塵埃，她的仇報了，她沒必要再因為這群奸詐小人而困頓住自己的生活，她還有二哥、長姐，還有少霆，身邊還有許多她需要關心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