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盛成毅沉默了很久。

久到江玉落以為他不會說話了的時候，他才重新開口。

只是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什么不會？”江玉落不明白。

“我不會是因為同情你，可憐你，才娶你為妻的。”盛成毅認認真真的解釋：“盛家的家規，若不是真心喜歡的姑娘，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都絕不會娶。”

“因為，那是對姑娘不負責任。”

而這一條家規，還是小妹盛錦姝年紀很小的時候，用軟軟糯糯的話說出來的。

同時，小妹還說了，父親和母親絕不能因為利益關系，就強迫他們兄弟三人娶不喜歡的姑娘。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只當妹妹是關心大家，挨個抱著在小妹的臉蛋上印了一些口水印子就過去了。

可后來眾皇子奪嫡，有人算計著要搶了小妹去做妾，小妹嚇的大病了一場。

父親和母親想方設法的將小妹送走，一邊定下了這條家規……

“哥哥是……什么意思？”江玉落狂喜。

難道上一世，他竟然也是因為喜歡她，才會娶她的？

盛成毅肯定了她的猜想。

“我定然是因為對你有意，才會那樣對你的，我們盛家的祖墳，不可能葬一個陌生人。”

“天底下可憐的人那么多，我盛成毅又是個武將，并沒有那么善良……”

他望著她，眼里一片柔情：“我若是娶你，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娶你，哪怕是冥婚，那定然是因為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子。”

“按照你說的，我上輩子做的不夠好，愚蠢的落入了敵人的圈套，斷了一臂。”

“又愚蠢的落入了羅玉瓊的圈套，被她羞辱。”

“許就覺得自己太弱了，遇到了喜歡的你，也不敢對你表露心意。”

“沒來得及對你好，你就被害死了，只好與你冥婚。”

“又覺得自己太過于無用，擔心若是約定下一輩子，你跟著我會受苦，才會祝你去找別的好姻緣。”

“但我現在反悔可以嗎？”

“落兒！我這一輩子做的應該是比上一世要好一些的，那我說的，讓你去找別人對你好的話，就不作數了，好不好？”

江玉落頓時就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圓滿了。

原來，他連上輩子都不是因為不喜歡她，他只是沒表達出來。

她忽然就想起做鬼陪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

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是把她的牌位放在床榻的另一側的。

白日里出門后，又放在案桌上，添上香火。

他也曾在夢里喊過一兩次他的名字，克制又隱忍……

他不知道黑貓叼過去的那枝紅梅是她送的，但他把那枝紅梅插在了玉瓶中，又親手在玉瓶上刻了“相思”二字，放在了她的牌位邊。

所以后來，她才習慣稱那枝紅梅“相思梅”……

——竟然是她傻，一直都沒看懂他的情意……

江玉落終于忍不住，撲在盛成毅的懷里大哭了起來。

像是要把前世精神的委屈和苦難都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