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電動車要戴頭盔，開車又要找停車位。

    從小區東門回家最近，她打著傘走進內街，見三樓舞蹈學校開著燈，甩了甩傘上面的雨水，乘電梯來到三樓。

    兩側擺了兩排長椅，兩側落地窗上方裝了幾臺液晶電視。

    姜悅把傘支在門口，摘下口罩走了進去，只見穿著舞蹈服，把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的許琳琳，正對著支架上的手機，在音樂聲中跟直播似的給孩子們上舞蹈網課。

    像一只可愛的“小燕子”、一名聰明的“交通指揮員”、一只活潑的“舞蹈小精靈”，用自己感染正在上網課的孩子們，把孩子們引入到情境中，鼓勵孩子們表達自己的情感，引導她們用舞蹈動作來表現自我，而不是隨著音樂機械地動作。

    許琳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姜悅的到來渾然不知。

    “老師，我真疼……”

    許琳琳把毛巾掛在脖子里，湊上笑看著手機說：“不疼，將來就沒有好的學校上。痛并快樂著，覺得越痛，那我們離夢想就越近。

    一套一套的，把視頻那頭的孩子們逗樂了，姜悅也忍不住笑了。

    “今天怎么就你一個人？”

    許琳琳坐到她對面，揉著腿說：“她們都下班了，工資給的少，不能讓人家再加班。”

    “剛才那幾個可不是一般的學員，就算她們沒下班，也只有我和謹瑜能教。”

    許琳琳伸手夠來茶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水，得意地說：“因為剛才那幾個孩子將來是要參加藝考的，必須專業！”

    “嗯，一共收八個，兩個上高一，四個初中生，還有兩個小學生。不全是我們陵海的，也有皋如、臺東和思崗的。”

    比如所謂的考級，其實沒什么用，因為全是業余的，并不專業。

    想到這些，姜悅竊笑著問：“學費是不是也貴？”

    “這是大客戶，你在怎么招到的？”

    許琳琳拿起手機，想想又笑道：“中小學過幾天就要復課，聽衛健委的人說像我們這樣的培訓機構，只要提交申請，他們下個月就會聯合公安和市場監督局來檢查驗收。

    體教室、排練室、更衣室……干凈整潔，陽光充足，硬件條件在陵海首屈一指。

    姜悅相信她能把這個投資近千萬的舞蹈培訓學校搞起來，正準備喊她一起回去吃飯，她竟壞笑著問：“干部撿煙頭、老師撿垃圾……小悅，今天你‘創’了嗎？”

    “早上看朋友圈，好幾個在政府上班的朋友都在撿煙頭。”

    “你是我們陵海的顏值擔當，拍城市宣傳片這種事怎么能少的了你。”

    “怎么了？”

    姜悅低聲問：“歌舞團改制是好多年前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那些老演員怎么了？”

    “那這事應該找誰？”

    歌舞團的這些人，身份真的很尷尬。

    區委區政府和各局委辦，乃至各街道鄉鎮，無論搞什么文藝演出的活動，都會找她們。

    年底的文藝演出，去年的慶祝新中國成立七十周年，再加上送戲下鄉，各種演出真是一場接著一場。

    雖然每場活動都有經費預算，但到她們手里并不多。

    精神文明建設說起來很重要，可上級又不愿意在這方面投入……

    姜家這段時間的伙食是沒有最好只有更好，許琳琳笑問道：“今天吃什么？”

    “這個死丫頭，還學會點菜了，走，沾沾她和大韓璐的光，不吃白不吃！”

    “對了，我哥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他到底去執行什么任務了，搞得神神秘秘的，連個電話都不給家打。”

    許琳琳走更衣室，回頭問：“你不方便開口，我可以，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問問他單位領導。”

    姜悅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說：“不用了，要是能打電話，他早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