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纏上安壽堂
葉寧語也點頭,若是旁人,她們管不著。可如今都打到葉家人頭上了,他們就得去查查了。“三叔有何打算?”
葉寧語問道。葉永和略一思忖,“我會讓人去查那幫黑衣人的來歷,明日我也再去翰林院暗中打聽打聽,看他們兩個是否得罪了人。”
葉寧語微微點頭,那幫黑衣人確實要查,不過……她認為要弄清這件事,恐怕還得先從這個許銘舟下手。三叔不知許銘舟此前受傷之事,自然不會想到這一層。她沒有立即將許銘舟的事說出來,也沒有反對葉永和的辦法。因為三叔那邊可以查,不過她也會查。“看阿崢這樣,恐怕這幾日無法上職,還是先去翰林院說一聲吧。”
葉永和點頭,“我已經(jīng)讓人去給翰林院侍讀傳口信了。”
“阿崢身邊的人手也要增加了,我讓肖護衛(wèi)派幾個人護在他身邊。”
葉寧語又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這次葉安崢是被無端受累,可保不準下一次是什么時候。有護衛(wèi)在側(cè),總不至于讓他再吃虧。葉永和沒有拒絕。“好!”
回到秋水院后,葉寧語立即將肖護衛(wèi)喊了進來,讓他將手里的人分成幾隊,近日葉家每位公子出門,身邊都得跟上幾個身手好的。她又讓人去查了許銘舟的住處,約莫一個時辰后,收到了一張寫著地址的條子。葉寧語看著條子,心中思慮起來。前幾日,她讓方管家往淮州送了一封信,想必此時信已送到。再過些時日,五姑母就該回信了,到時候看她怎么說。第二日,葉寧語早早就出了門。她身旁只跟了兩人,肖護衛(wèi)和青連。事實上,暗處還有幾人。他們沒有直接去許銘舟的住處,而是拐到了安壽堂。昨晚葉寧語的人在許銘舟的住處沒有發(fā)現(xiàn)他回去,便猜測應(yīng)該還留在醫(yī)館。畢竟傷勢重了,一時半會兒不好挪動。翰林院附近最近的醫(yī)館,有三家。只一查探,不難知道他在哪里。原本,許銘舟并沒有被送到安壽堂,而是另外一家醫(yī)館。他在那里包扎了傷口后,愣是拖著傷痕累累的腿,自個兒走到了安壽堂。安壽堂的大夫們看到這樣一個人進來,都嚇了一跳。再一看,似乎還有些熟悉。此前許銘舟在安壽堂躺了好幾天,幾位大夫和伙計也都認識他了,后來游街的時候,才知道這位便是今科狀元。如今,再看到他滿身是傷地進來,急忙叫了最好的大夫給他查驗傷勢。好在大部分都是外傷,已在旁邊的醫(yī)館處理了傷口。大夫重新給許銘舟驗了傷,確定沒有性命之憂,就讓他回家。可許銘舟沒有回家的意思,他徑自走到前段時間躺過的那間屋子,旁若無人地在榻上躺了下去。“腿瘸了,走不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些無言。安壽堂只是醫(yī)館,平日里診脈開藥,從未收留過病人。當初讓他在這里躺上幾個月是因為他的小命都快沒了,又是安老神醫(yī)親自許諾收留他的。如今……大夫和伙計都很為難,就在這時,安老神醫(yī)回來了。看到滿身都是傷的許銘舟,他眉頭都皺到了天上。安老神醫(yī)讓眾人都出去后,關(guān)了門,定定地看著他,這才開口。“怎么又是你。”
“別來無恙,老神醫(yī)。”
躺在榻上的許銘舟笑了笑,身子卻沒有挪動半分。“什么無恙,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像是無恙?”
安老神醫(yī)擺了擺手,也沒有攆他,更沒有叫他起來。許銘舟滿是無奈,“又要麻煩神醫(yī)了。”
“這是又被人打了?”
安老神醫(yī)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落在那雙包好了的腿上。許銘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五十兩。”
安老神醫(yī)語氣淡淡的。“什么?”
“五十兩銀子。”
“你搶錢啊!”
安老神醫(yī)吹胡子瞪眼,“我這又不是客棧,你在這里好吃好喝的住幾天,還得給你看病開藥。頓頓有人伺候,五十兩不多。”
許銘舟也不起來,只將身子側(cè)到里面。“我沒錢。”
安老神醫(yī)皺眉,“沒錢你來干什么?看病開藥不要錢啊?”
“上次你不也……”許銘舟話還沒說完,就被安老神醫(yī)打斷了。“上次是有人送了錢來,整整一百兩。在你身上的花費只用了五十兩,剩下的我退回去。結(jié)果人家又拿這五十兩給我安壽堂添置了一個藥柜。人家這事兒辦的,妥帖!”
許銘舟又轉(zhuǎn)過身,看著安老神醫(yī)。“是誰送的錢來?”
安老神醫(yī)冷哼了一眼,沒有回答,只忙著將面前的藥罐子拿出來,一株株分著草藥。許銘舟笑了笑,緩緩坐起來,靠在榻枕,嘆了口氣。“你不說我也知道。”
安老神醫(yī)沒有接話,又換了個話頭。“這次,你準備在老夫這里待幾天啊?”
“你是大夫,待幾天這種事得問你。”
“哼!”
安老神醫(yī)又是一陣冷哼。“上次傷沒好透,不也一聲不吭地走了?有些病患身上的傷病什么時候好,我們做大夫的,還真說了不算。”
“上次我有要事去辦,這次恐怕得在這里多待幾天。”
安老神醫(yī)不樂意了。“還真把這里當客棧啊,說待幾天就待幾天?”
許銘舟沒有說話,只哀怨地看著自己的腿,隨即發(fā)出一個倒抽冷氣的聲音。見他這樣,安老神醫(yī)斜睨著眼看他。“你,是狀元?”
“不是。”
許銘舟幾乎沒有思索便答道。安老神醫(yī)笑了,擺了擺手。“行了,那日打馬游街,老夫我都看見了。沒想到,你小子還這般有出息。”
許銘舟露出了自嘲的笑,像是在對安老神醫(yī)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狀元又如何。”
兩人正說這話,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同時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安老神醫(yī)。”
這個聲音不是醫(yī)館里的人,可里面的兩人聽著都覺得有些熟悉。安老神醫(yī)起身打開了門,就見一個人高馬大,全身上下如同鐵造銅鑄的男子筆挺站在門口。“是你啊。”
在見到肖護衛(wèi)的那一刻,安老神醫(yī)的神色恢復(fù)如常。這些日子,肖護衛(wèi)來過幾次,安老神醫(yī)對他已經(jīng)很熟悉了。“又來送銀子?”
安老神醫(yī)心中疑惑,怎么軟塌上這個人每次一受傷,葉家就來人了。他這樣想著,便打量著肖護衛(wèi)的手,卻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包袱或者錢袋子。“我們姑娘想見見里頭那位。”
肖護衛(wèi)沒有給銀子,只看了屋內(nèi)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