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異變
張小凡看了那珠子半晌,呼吸逐漸平靜了下來,但除了看到顏色亮度差了些,其他的也沒有看出什么來,只得又放回胸前。他向身旁的田靈兒看去,只見她仍是昏迷不醒,但臉上已漸有血色,情況好得多了。
他拿起那條琥珀朱綾,仔細看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近地看著這件寶物,但覺觸手柔軟,很是舒服,回想起剛才田靈兒御空而行的優(yōu)美身姿,心中一陣羨慕。
他看了一會,手也學田靈兒那般比畫了一下,叫了一聲:“起!”
琥珀朱綾如死蛇一般,理也不理,動也不動。
“嘰嘰嘰嘰”,卻是一旁那只灰猴手捂肚皮,跌倒在地,大笑不止。
張小凡瞪了它一眼,但剛才與這猴子共渡患難,不覺有了幾分親切,先前的一點敵意也都化為烏有。他沖著猴子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不去理它,把琥珀朱綾放到田靈兒身旁,目光隨之看向了那片空地中的水潭。
那是個小水潭,范圍不大,不見源頭,估計是地下泉水噴涌而成。水潭里水質(zhì)碧綠,從這里看去不知深淺,水潭西邊有個缺口,潭水從那里流出,匯成一條小溪,蜿蜒而去。
在水潭中央,堆著一堆亂石,大小不等,形狀各異,露出了少部分在水面上。亂石之中,斜插著一根黑色短棒,露出水面一尺,其余的浸在水中,通體烏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很是難看。
張小凡不以為意,只覺得此地古怪異常,還是早走為妙,但身旁田靈兒雖已平靜下來,卻依然昏迷不醒,怎么叫也叫不醒。相比之下,那只灰猴卻極是精神,摸耳撓腮,抓癢捉虱,一刻也靜不下來,間中還竄上樹林,不知從哪里摘了幾個野果,丟了兩個給張小凡,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張小凡拿起野果咬了一口,但覺入口甘甜多汁,不由得食欲大動。他自清晨上山,一路追逐,到現(xiàn)在已近正午,滴水未進,早已餓了。當下三口兩口就吃了一個,正想再拿起第二個,忽然又搖了搖頭,輕輕地把它放在田靈兒身旁。
野果下肚,張小凡腹中饑餓感稍減,精神也好了許多。他站起伸了個懶腰,向四周看去,但見古木森森,小溪淙淙,景色倒是頗為幽美,誰知道竟會有這般古怪。
便在此時,張小凡忽覺胸口一熱,片刻間只聽“咔咔咔”幾聲悶響,似是有什么東西碎裂一般。他大吃一驚,連忙從胸口掏出那個珠子,頓時嚇了一跳,只見整個珠子青光大盛,內(nèi)里青氣如狼似虎,拼命撞擊珠壁,而阻止它的“*”字真言益發(fā)脆弱,越來越是暗淡無光,眼看就要抵擋不住。
張小凡哪里知道,這看似平凡無奇的珠子,其實卻是名動天下的至兇之物——“噬血珠”。此珠來歷不明,卻有奇異特性,嗜食生靈精血,若有生靈活物接近于它,一時三刻便被這“噬血珠”吸蝕精血而亡,只剩一具皮囊,實在是恐怖之極的邪物。千余年前,此珠曾被魔教長老黑心老人所得,因其***.蝕血的異能而將之煉成法寶,一時間所向披靡,不知殺死了多少正道人士,名聲大震,隨后成為魔教四寶之一。黑心老人死后,此珠不翼而飛,從此不知所蹤。
天音寺普智神僧機緣巧合,于三十年前在西方大沼澤中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此兇珠,那時方圓十里之內(nèi),白骨累累,已無活物,可謂是生靈涂炭,怨氣沖天。普智慈悲之心大動,遂以佛門大法將之收起,之后每日夜間便以佛家降魔密法施行于上,震懾邪力,三十年間從不間斷,并以佛門至寶“翡翠念珠”并行串掛,以其清凈之氣抵擋噬血邪念,終于將這股兇靈壓了下來,緊緊縛于珠中,在層層佛力之下不得見天日。
不料草廟村一戰(zhàn),普智為神秘黑衣人連般重創(chuàng),幾近油盡燈枯,雖然黑衣人亦負傷遁逃,但普智知他未傷根本,又料其對“噬血珠”志在必得,自己服下“三日必死丸”后只能強延三日壽命,一念之下,他兵行險著,將這噬血珠交于張小凡,并叮囑他不可示于人前,得空便丟下深谷懸崖,雖可能再傷些無辜生靈,但比起落到那妖人手中卻是好得太多了。
只是普智萬萬沒有想到,張小凡念及他的恩情,居然將此大兇之物留了下來以做紀念。這“噬血珠”失去了普智以佛家大法壓制,又無翡翠念珠清凈之氣抵擋,那兇靈之氣便開始逐步侵蝕禁制。但天音寺降魔大法豈是等閑,那重重禁制雖然失了主人,卻一直忠于職守,將這股兇靈之氣震懾了整整三年。只是時間日久,終究是抵擋不住,漸漸力不從心,便在今日,眼看便要被那噬血兇珠破禁而出,為禍人間。
張小凡雖不知道這許多曲折,但心中已隱隱覺得不妙。當年草廟一戰(zhàn),普智與黑衣人斗法時“*”字真言出現(xiàn)多次,他年紀雖小卻已記得極深。此刻見珠上真言情況越來越是危急,心中焦慮,一狠心,握緊手掌抓住珠子,運起了他那一點點粗淺的“大梵般若”,注入珠子之中。
兩者本是同源,噬血珠上的“*”字真言居然亮了不少,但還沒等張小凡露出笑容,瞬間后又呈暗淡,同時一股冰涼之氣更是順勢侵入了他的體內(nèi),片刻間張小凡半邊身子都麻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