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么站著，蘇冰緩緩開口：“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聽說你是姐姐介紹的，還以為又是什么富家子弟。”

“沒想到，竟然是個厚臉皮的土包子，當時我只想讓你趕緊滾蛋，離我越遠越好。”

“后來……后來喝醉酒那次，我醒過來之后，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最寶貴的東西，竟然給了你！”

“在醫院你幫我出頭，誰都束手無策的病，對你來說卻仿佛不值一提。還做我的擋箭牌，幫我趕走了不少騷擾者。”

“雖然當時的我，心里還不想承認，可那個時候，我對你的印象就慢慢改觀了。”

“你幾次三番的救我性命，我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感激。”

“和任大師對戰的那次，看到你墜入湖底，我多想隨你而去，可當我來到湖邊的時候，卻又變得膽怯。”

“葉靈瑄比我勇敢，看著她跳了進去，我就知道自己輸了。”

“我開始試著接受，葉靈瑄可能確實比我更愛你，所以和她分享這份感情，我心甘情愿。”

“但是別人，我做不到……”

車水馬龍之間，蘇冰就這么靜靜站著，訴說自己的內心。而林凡望著她，仿佛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孩。她就站著自己的左側，卻又仿佛隔著一條銀河。說到這里，蘇冰蒼白的臉上，帶著絕望：“也許咱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誤。錯是由我開始的，也就由我來結束吧。”

“林凡，再見了。”

林凡知道，她是個敢愛敢恨，說得出做得到的女孩。而他現在追上去，只會讓激動的蘇冰，做出更大的傻事。所以林凡只能眼睜睜看著，直到蘇冰，徹底消失在他的眼前。直到這時，林凡才突然明白，原來蘇冰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好像要比他想象中高得多。但一切都太晚了，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失去這個女孩了。看著蘇冰離開，林凡撥通了一個電話：“從現在開始，時時刻刻盯著蘇冰，直到確保她安全回家。”

走在馬路上，林凡心中悵然若失。別的事情再難再險，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可感情這種事，很多時候，根本沒有答案。在山上，他跟著老頭子練武學醫。來的人形形色色，有頂級黑客，有設計大師，有總裁首相。林凡在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學到了不少專業技能。可唯獨，沒有人教過他，該如何挽回一段感情。就在這時，電話打了過來。“我要回上京了，為我送送行？”

林凡愣了下，點點頭：“行，我請你喝酒。”

掛掉電話，柳紫妍還有些詫異。她本以為，林凡會一口拒絕。為此，她還提前打了草稿，打算用今天大金牙的事情，逼著林凡出來。沒想到，他卻如此輕松的答應了。等柳紫妍特意穿著露背裝趕到的時候，林凡已經自己喝上了。看著周圍雜亂的環境，還有許多不懷好意，上下打量的目光。柳紫妍沒好氣的說道：“你就請我吃大排檔啊？”

“愛吃不吃，我就請得起這個。”

說著，林凡又打開了一瓶啤酒。噸！

噸！

噸！

噸！

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柳紫妍微微皺眉：“心情不好？”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林凡反問道：“我這個人，是不是挺混蛋的？”

短暫的沉默后，柳紫妍點點頭：“傳統意義上來說，是。”

“不過，”

柳紫妍輕笑道，“偏偏我就喜歡混蛋。”

林凡笑了笑，舉起酒瓶：“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如果沒有柳紫妍出面，大金牙還確實不好搞定。起碼，洪幫這邊不可能全身而退。柳紫妍倒了一杯啤酒：“要真說起來，應該是我謝謝你。”

“哦？”

林凡有些疑惑。柳紫妍解釋道：“其實我本來是打算在天元多待一段時間的，畢竟和你沒有任何進展，我就這么走了，沉沒成本可太高。”

林凡無奈一笑，大家族出來的女孩，做什么都是商業思維。“但是就因為你的電話，讓我改變了主意。”

曾經有位皇帝說過，愿自己的子孫，生生世世勿生帝王家。這話在別人看來，有點赤裸裸的炫耀。但只有真的站在這個位置，才明白其中的艱辛。上京柳家，頂級豪門，生意遍布華夏。這樣的家族，拔一根汗毛，就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財富。自然的，競爭也就無比激烈。雖然柳紫妍在這一輩中很是出色，但并不是就沒有競爭者。大金牙背后的柳紫凝，也是她的親姐姐，就是其中之一！

這幾年，柳紫妍和柳紫凝明里暗里，斗了無數回。總的來說，兩個人各有輸贏，誰也奈何不了誰。但偏偏這個平衡，就被林凡今晚的一個電話，打破了。家族內斗，消耗的物力財力，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像柳紫妍柳紫凝這樣的人物，自然都有自己的賺錢路子。大金牙倒騰的這些改裝武器，就是其中一條。當然了，因為是在國家紅線上試探，這條路子來錢快，風險也是極高。如果沒有被發現，柳家當然是睜只眼閉只眼。可萬一要是敗露，柳紫凝身敗名裂不說，柳家也會有麻煩！

柳紫妍得意的笑著：“這次不僅斷了她一條大腿，還讓家族高層對她心生不滿，簡直是賺大了！”

原來這里面，還有如此復雜的隱情。林凡啞然失笑，不再多說什么，又是一瓶啤酒下肚。伸手奪過他的酒瓶，柳紫妍皺眉道：“我知道你厲害，可酒精總歸是傷人的東西。”

林凡突然開口：“這樣活著，不累嗎？”

柳紫妍眨眨眼：“累啊，可是活在世上，又有誰容易呢？”

喝了一口啤酒，柳紫妍的臉上露出追憶的神情。她緩緩開口：“我一直記得，小時候爺爺說過一句話。”

“人生的劇本，我們早在天堂就看過了，之所以會選擇現在的這個，是因為這一生中，總有你認為值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