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禹安擺明了不想跟她多談，讓她找財務，財務沒有他的命令，哪敢隨便打款？程知敏找卓閎想辦法，卓閎亦是冷眼看她

：“這不是你自找的？當初好好跑到H市做什么？”

一開口不僅不幫忙解決問題，反而還是怪罪。程知敏一生沒有得到過任何溫柔對待，所以也學不會溫柔對待他人，正如她去H市，本意并沒有想傷害舒聽瀾，更不曾想過要傷害兩個孩子，但是她只要睜眼看別人，只要開口說話，眼神、語氣就成了刀子。

這兩天，工程負責人還有薛校長不時給她打電話問進展，以至于她連著做了兩個晚上的噩夢。都是夢到在華大，以她命名的知敏圖書館，變成了殘垣斷壁般的廢墟，頂層知敏兩個大字，被風雨吹的搖搖欲墜，她從那經過，知敏兩個大字砸落，正好落在她的腳邊，碎成一片片的碎鐵。旁邊走過的都是華大的學子以及華大的教師們，大家看著砸碎的知敏二字，轟然大笑。

她被這笑聲驚醒再也睡不著，連夜便訂了去森洲的機票。第二天一大早，甚至沒有告訴保姆一聲，叫了司機就送她去機場了。

到了森洲，直奔卓遠科技。

對于她的到來，在卓禹安的預料之中，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態度不冷不熱

：“我去開會，你有事去找崔秘書。”

就這么把人晾在辦公室。

一場會，開了一個下午，就把程知敏晾了一個下午。程知敏敢怒不敢言，坐在他的辦公室里空等著，這哪是一個母親的待遇，可又無法，只能忍著。

好在崔姐夠會來事，不時進來陪她聊幾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態度不卑不亢的，程知敏對她印象極好，從當初在美國時，對這秘書就特別滿意，故拉著她多聊了幾句。

“你們卓總開會要幾點結束？”

“不確定，要看具體情況，有時候幾分鐘，有時候一整天。”崔秘書知道今天的會議并不重要，按往常半個小時準結束了。

“哦，那舒小姐平時來公司嗎？”程知敏覺得舒聽瀾如今占著自己有兩個孩子，還不是天天來公司纏著卓禹安，彰顯自己的地位。

“舒小姐？她從來沒來過呢。之前卓總想把她安排進公司法務，她還拒絕了。”

“她在做什么？”

程知敏這次來森洲，自知是逃不過要跟舒聽瀾道歉了，所以多了解情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是？

崔秘書想了想：“聽卓總之前說過，好像是在找工作，最近一直去面試呢。”崔秘書覺得舒小姐這樣蠻好，不依賴他人，自力更生，很難能可貴。

但程知敏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你看吧，這就是小家子氣，上不了臺面。不管她和卓禹安是否離婚，是什么關系，至少是兩個孩子的媽，卓家還能虧待她嗎？用得著她出去工作？

小家子氣，不懂享福。

程知敏也學聰明了，心里再多彎彎繞繞，現在一點都不表現出來，也不敢表現出來，那圖書館后續的工程還像一座大山一樣壓著她呢。

到了快下班時，卓禹安才回來。

程知敏等了這么久，已經脾氣全無。

卓禹安看了她一眼，倒是神色正常

：“讓崔秘書陪你去吃飯，吃完回酒店，有事明天再說。”存心晾著她。

“那你呢？”她等了他這么久，就是想好好談談圖書館的事，他倒好，只字不提，又給她打發到酒店去。

“我去接聽瀾還有孩子們。”他坦坦蕩蕩提起她們，但就是不給她見。

“我跟你一起去，你不是要我跟她們道歉嗎？我今天早早飛來，就是跟她們道歉的。”

卓禹安這才正色看她一眼

：“先回酒店吧，想清楚是真心道歉還是迫于無奈。”聲音和態度都冷冰冰的，根本沒把她當成媽媽看，這語氣，跟他爸訓下屬一模一樣。

親兒子，真是親兒子，程知敏在心里默念幾句之后，才說

:“當然是真心，否則千里迢迢來森洲做什么。我在H市那真是無心之過，我自己的孫子孫女，身上流著我四分之一的血吧？我能不愛嗎？”

流著我四分之一的血？

卓禹安因這句話，心倒是稍軟一點了，不過今天沒有知會過聽瀾，所以不會讓她冒然去見她們，還是執意讓崔姐送她去酒店。

卓家之前在森洲也有房子，住了多年，但是因為這幾年卓閎調任回京之后，那房子就閑置了，所以程知敏只得孤零零去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