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燕怔了一下，“你、你跟陸卿寒……”

“媽，我跟陸卿寒在一起很久了，我認識陸卿寒，比沐舒羽要久。”她看著江婉燕，繼續(xù)說道，“你是不是要替沐舒羽求情，說沐舒羽跟陸卿寒已經訂婚了，今年就可以舉辦婚禮，讓我不要打擾他們。”

“惜惜，媽媽知道你怨我，怨舒羽，可是舒羽現在躺在床上，多處骨折，她是救了陸家夫人，她跟陸卿寒的婚禮是板上釘釘，你又何必啊，你不如成全他們吧。”

“我成全他們，誰又成全我？”溫惜的手指冰涼沒有溫度，她握住江婉燕的手指，“媽媽你還記得，你的住院費是怎么來的嗎？我騙你說是沐家給的……”說到這里，她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可笑，也真的笑了出來，“沐江德不會理會這件事情，他偽善至極。而歐荷，更是巴不得我們都死，你住院的錢，是我?guī)豌迨嬗疝k了一件事情，她給我的酬勞。”

江婉燕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溫惜繼續(xù)說著，“你知道，我?guī)豌迨嬗疝k了件什么事情嗎？”

江婉燕搖著頭，但是卻覺得有一絲絲的不對勁，“是不是舒羽欺負你了，惜惜，是媽媽不好。都是我的錯，你怪我吧。”

溫惜的聲音清晰而輕柔，她看著江婉燕，不論什么時候，江婉燕都是為了沐舒羽著想，她的心臟，忽然又漲又痛，那種說不明的情緒，她甚至難受的想哭，可是此刻又哭不出來。

“沐舒羽提前找到了陸卿寒下榻的酒店，她想要設計嫁給陸卿寒，于是就讓我走進了房間里面，當晚上跟陸卿寒在一起的是我。不是沐舒羽，因為沐舒羽不是處女，怕被發(fā)現，我跟她長相酷似。你說，如果陸家知道當天晚上的人其實是我，還會娶沐舒羽嗎？”

江婉燕大驚。

接連受到刺激，江婉燕呼吸猛地急促起來，溫惜扶住了她，沒有想到江婉燕忽然病情加重，想要去打120，就被江婉燕枯瘦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手腕。

“惜惜……”江婉燕此刻，如同風燭殘年的老嫗，粗重帶著痰音，“惜惜啊，媽媽求求你……”

溫惜的動作一頓，她看著江婉燕，眼底帶著受傷，她唇瓣蒼白顫抖，似乎是認命了一般，“求我？媽……你求我什么？”

她知道江婉燕想要求自己什么，可是，她沒有想到，江婉燕還是選擇了沐舒羽。

即使沐舒羽任性妄為，即使沐舒羽險些害死她害死自己，可是這一刻，得知真相的江婉燕，還是哀求她。

溫惜覺得可笑極了。

荒誕而可悲。

當愧疚蔓延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當愧疚疊加之后，江婉燕卻覺得，這些話，不難開口。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可以恨我，媽不怪你，都是我的錯。媽媽求求你，不要拆穿舒羽好嗎？”江婉燕知道沐舒羽有多么想要嫁給陸卿寒，有多么想要成為陸家的少奶奶。

“如果我說不呢？”溫惜的臉色蒼白，“我的人生，為什么要給沐舒羽？沐舒羽喜歡陸卿寒，難道，我就不喜歡嗎？她哀求我成全沐舒羽，你為什么不哀求沐舒羽成全我呢？”

江婉燕沒有想到，一向聽話的女兒，忽然會連連強勢質問，她原本以為即使解開了當年的真相，溫惜對自己多年的感情，也會聽她這次的哀求，萬萬沒有想到……

江婉燕回答不上來。

溫惜站起身，拿出手機，撥通了120的電話，這一夜，江婉燕被送到了醫(yī)院，因為情緒激動，病情復發(fā)，說巧也巧，送到醫(yī)院，分診的大夫是徐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