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母，有子女，有朋友，也有……那一道道從自己人生里路過的倩影。

    倩影里，有自己的初戀，有自己過去的妻，有感謝之人，有遺憾的嘆息，也有本以為會余生長廝之侶。

    直至最后，浮現的還是他自己從少年直至老邁的一幕幕，本以為……隨著眼睛的閉合，這一切都將結束，但在雙目閉合的一瞬，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一道光。

    那光很溫暖，讓王寶樂隱隱明悟，似乎自己這一生，都只是在尋找，前世是這樣，今生……似乎也是如此。

    或許尋找的是某個人，成為自己的寄托。

    也或許不是某個人，只是在找回真正的自己。

    這很矛盾，一如自己想要復活師尊，這是對的，也是不對的。

    因為那只是自己的想法，以為師尊還在的話，一切都會很好，可更多……實際上是自己的思想為主，他沒有去考慮師尊的感受，師尊的疲憊，師尊的無奈，師尊的不愿去看到的反目。

    一如自己以為圓滿的道。

    定不定命運也好，牽不牽因果也罷，讓平凡的去安寧，讓非凡的去超凡，所有的一切，實際上都是自己的思想。

    輪回需有，但命運與因果，不重要，所有的一切，歸根結底……隨心就好。

    “所以師尊說，我的道還不完整，因為我本以為自己的道，能讓我自由自在，就是對的，但實際上……自由自在本身，或許才是我的道。”

    王寶樂望著自己面前的臉孔，看了許久，許久。

    “你的歌謠，很好聽。”王寶樂輕聲開口。

    “我小的時候，每一次難過，媽媽都會這樣抱著我，給我唱著歌謠……”小姐姐柔聲道。

    王寶樂心底浮現出一幕幕自己所知道的關于王依依的故事，他明白對方在童年時經歷的痛苦，更明白眼前的她，只是一縷殘魂。

    “謝謝。”王寶樂喃喃低語，慢慢坐起了身子，站起了身，而王依依則是臉上露出笑容，輕輕拍了拍王寶樂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