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第214章 我可想死你了
“萬鑫沒這個膽。再說,如此一來等于把該我承擔的責任,轉嫁給北鎮撫司主官。七郎還重傷在床,難道要他去當庭對質?”
蘇晏笑了笑,把手放在荊紅追的肩頭:“阿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和豫王討論的那些,你也都聽到了。你擔心皇爺為了二皇子要保衛家,而我此刻去上疏彈劾,不僅同時得罪皇爺與太后,還可能被當作出頭鳥來整治。”
荊紅追道:“屬下的擔心難道是多余的?大人若是私下提交罪證給刑部也就罷了,還打算當眾彈劾。萬一狗……皇帝鐵了心要包庇衛家,大人此舉,豈不是拿自己的身軀去堵炮口。”
“可現在不彈劾,就錯過了個扳倒他們的好時機。要是能從兩個侯府內搜出與真空教勾結的人證物證,便是鐵板釘釘的謀逆大罪,哪怕太后也保不了。”蘇晏耐心分析道,“萬鑫曾聽侯府管事酒后失言,說‘侯爺身邊有個天底下最厲害的軍師’,還說‘二皇子身受不動真空的庇佑,有天子之福’,這些全都寫在證詞里了。但凡皇爺還有那么點懲戒衛家的心思,就不會視而不見。”
荊紅追反問:“你這是拿命在賭皇帝的心思?”
蘇晏道:“我這是在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
荊紅追的手在劍柄上攥得骨節發白,咬牙道:“我今夜便去殺了衛浚與衛演。”
蘇晏搖頭失笑:“就算你得了手,我也一樣會上這道疏。這已經不是你個人的私怨了,阿追。往小里說,衛家是我在仕途上必須要打倒的攔路虎;往大里說,這顆毒瘤不除,太子有累卵之危,國家有逆亂之禍。”
道理荊紅追都懂,可為什么冒風險的偏偏得是自家大人?每一次都是這樣。他才不過十七八歲,操心的事比七八十歲的老尚書還多,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又要去以唇為槍、以筆為劍的朝堂,而朝堂之兇險,并不比真正的戰場少一分!
荊紅追忽然生出了剎那的妄念,想要不顧一切地帶著他的大人遠走高飛,離開險風惡浪,離開權勢爭斗,去過只屬于他們兩人的平靜安穩的日子。
但妄念畢竟只是一支不能見光的冷箭,除了戳在他心底帶來隱忍的痛楚之外,并不敢在大人面前暴露,唯恐被誤會他要為一己之私斷了大人的仕途。
他慢慢松了握劍的手,半跪下來,立誓般說道:“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前方刀山火海,屬下亦全力護從。”
“又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了。”蘇晏露出并不認同的神色,彎腰扶他起身,“要真是刀山火海,你陪著我也是同死,不如能活一個是一個。”
荊紅追一臂圈住蘇晏的腰身,用力按進自己懷中:“方才是屬下對大人說的話。現在是阿追對……清河。”他似乎克服了羞愧與冒犯之感,才能吐出這個從未屬于過他的表字。
蘇晏微愣,而后輕笑一聲:“那么‘阿追’想對‘清河’說什么?”
鼻尖相觸,氣息交融,荊紅追紅了耳根,神情卻倍加堅毅。他沉聲道:“我是你男人。為你拼命是我的權利,誰也別想奪走——”
蘇晏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