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看悅兒可愛，讓冰露把悅兒抱到跟前，她拉著悅兒的手，看了又看，“當(dāng)年在永寧時，就有道士說您命里帶福。夫人已是最好，今兒我便多給您一些福氣，希望您日后能和心上人白頭偕老。”

    悅兒聽不懂白頭偕老這種詞，但知道春蘭是在祝福她，歪著頭笑道，“春蘭，你也會有很多福氣噠，母親說你以后還是會回京都。若是那會我長大了，我會帶你去吃春風(fēng)樓的席面，但你也要給我?guī)线叺亩Y物哦。”

    “那是自然。”春蘭刮了下悅兒精致的小鼻子，看到喜婆進來，把悅兒放到地上。

    喜婆說迎親的花轎快到了，讓新娘子準(zhǔn)備出門子了。

    紅蓋頭往頭上一蓋，春蘭還是忍不住流下一行眼淚，這次卻是開心的。

    新娘子被帶到前廳，福生早已翹首以待，等真的看到人時，福生袖中的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眼眶也濕了。

    安芷看到福生牽住春蘭的手，她也有些哽咽，裴闕牽住她，“夫人不用哭，這是好事。”

    安芷點頭，擦去眼角的一點淚水，和裴闕一起送春蘭出門。

    目送花轎離開，安芷緊緊地握住裴闕的手，視線一直望著花轎離開的方向，“當(dāng)年我嫁給的時候，她們四個加上冰露，跟著我一塊到了裴家。最開始的時候，是真的難，那會還沒分家，管家權(quán)在大嫂手中，雖然有你幫襯，但內(nèi)宅里的事你總有不在的時候。是她們陪著我，從出嫁，到管家，再到流放永寧，又到今兒我送春蘭出嫁。”

    說著說著，安芷不由彎起薄唇，眼眶濕濕的。

    裴闕也道，“我也記得娶你那一年，前一晚起，我就興奮得睡不著。”

    他們兩個站在裴府門口，裴闕側(cè)身幫安芷擋住風(fēng)，一手放在安芷的肩膀上，“少年的時候，你每一次來裴府，我都會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但那會你和裴鈺有婚事，作為裴鈺的叔叔，我不能做于禮不合的事情，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你和裴鈺。那會我覺得世道非常不公，為什么裴鈺生來就能擁有你，我卻沒有母親，父親還格外嚴(yán)厲，就連你也是我無法觸及的人。”

    安芷早就知道裴闕少年時的心思，但這會聽起來，還是有些羞澀，低聲道，“所以裴鈺去退親的時候，老爺子本來讓你去攔著裴鈺，你卻故意壓著裴鈺退婚。是吧？”

    裴闕狡黠地笑了下，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其實我早就知道裴鈺和安蓉有來往，剛知道的時候，我非常生氣，氣裴鈺竟然為了一個外室女而辜負(fù)你。我覺得是裴鈺瞎了眼，竟然看不穿安蓉的本質(zhì)，相信了安蓉。”

    頓住又笑了下，裴闕看著安芷道，“可后來，我便覺得這樣很好，裴鈺辜負(fù)了你，他和你的婚事成不了，我豈不是有機會了。我便沒管裴鈺和安蓉的事，若是裴鈺有時候沒處理好，我還會悄悄幫忙收拾一下尾巴，讓他能和安蓉繼續(xù)相處。后來，裴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竟然讓安蓉有孕。當(dāng)我知道這個消息時，我是高興得直接灌了一壺酒。”

    “夫人說得對，那日裴鈺去退親，老爺子是讓我去攔著，可我卻壓著裴鈺退婚。既然裴鈺背叛了你，他就不配再娶你。”裴闕拉住安芷的手，輕輕牽住，“外頭風(fēng)大，咱們還是回府吧，還有客人等著咱們呢。”

    安芷點點頭，微微用了點力回握住裴闕，此生，她都愿這樣牽住裴闕，一直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