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出聲喝斥的竟是戴幼公。 他向來不輕意出言,卻是與李東陽齊名的大儒,威懾力絲毫不下于李東陽。 眾人紛紛靜默。 江舟毫無阻滯的筆勢一頓,回頭朝那些對他怒目而視的學子們露齒一笑。 像極了挑釁。 看到他們更為震怒,江舟哈哈一笑,探手奪過燕小五手上的酒壺,仰首咕嘟咕嘟地傾入喉中。 “哈……” 江舟呼出一口酒氣,暢聲大笑,再次揮毫落墨。 這般恣意張狂之態,看得旁人動容不已。 燕小五更是激動,全然忘了剛才被當成小廝使喚的是自己。 露出兩排大白牙,不停地跟圍觀人群道:“這是我兄弟,我兄弟!” “閑來垂釣碧波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行船垂釣,閑睡清夢,本是一派高人隱士之風。 可連上后兩句,再加上李東陽的身份和當前之境,那味道就變了。 活脫脫一個抱負難展,只能閑來垂釣做夢的不得志之人。 一連兩個難字,一個問句,都道盡了懷才難遇,遲暮無奈。 令眾人驚愣之極。 人是這般恣意張狂,字是這般風姿綽約,文是這般豪邁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