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大惡之首!
陳天放讀了良久,突然慨嘆道:“心之本體原自不動。心之本體即是性,性即是理,性元不動,理元不動。陽明先生的學問,真是具參造化啊。”
陳寒無意間,突然見到茶案上的一個紙包,便隨口問道:“爹,這紙包怎么回事,是不是丫鬟放錯地方了。”
“哦,那個,那是昨天晚上送來的。”陳天放依舊盯著傳習錄,頭也不抬:“是幾任漕運總督搜羅來的,你哄抬糧價逼民造反,還有春兒家里和海盜反天刀的那些子事,嘖,還有那天錢貴去三寶寺,你往井里扔的信……遠的近的加在一塊,得有這么厚。”他比劃著:“這么厚。”
陳寒如墜冰窟,他一個激靈,面向陳天放瞠目結舌:“爹,您,孩兒,這。”
他看向紙包:“這漕運衙門公署的東西,怎么會在您手里?”
“漕運衙門公署的東西,當然在公署,朱昌運隨程攜帶的書文,當然在他身上,只是抄錄一份,送到我這來,也不是什么難事。還有,你以為錢貴會聽你的?他只聽我的。”
陳天放翻了一篇,如是道。
陳寒也不是笨人,他苦笑一聲,低下頭:“原來爹什么都知道,兒子還自以為瞞過了爹,兒子真是不中用。”
“是啊,四十幾歲的人了,做事大手大腳,目中無人,我那個姑爺也是,做了那么多虧心的買賣,連個斬草除根都不利落,還叫奉化的知州海寧抓住了一個舌頭,要是這人被扭送到了京城,你妹妹一家子全都得掉腦袋,吃了這么大個教訓,以后你們得長進。”
陳寒撲通跪倒在地,哭泣道:“恐怕兒子以后沒有長進的機會了。是兒子糊涂,兒子投信叫它鬧一鬧,好給弟弟報仇雪恨,卻沒想到真讓龍虎山降服了它,它吃了敗仗,那班人一定磨拳擦掌,要咱們陳家柯家的性命!”
陳天放還是盯著書:“要咱們家的性命,不一定要叫它吃敗仗,它吃了敗仗,也未必要的了咱家人的性命。”
陳寒眨眨眼:“父親這話是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去,我今天是把掏心窩的話給你,你再不長進,再不能撐起這個家,那我也沒辦法了。”
說著,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
錢貴推門進來,整個人顯得比平常干練很多。
“事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