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姐姐與妹妹
作為傾聽者的路明非站在集裝箱巷道口的燈光之下,手里抓著信號莫名中斷的手機,看著那黑暗中點亮的汽燈般的黃金瞳緩緩走出。
“你好,路明非。”邵南音禮貌地打招呼。
路明非聽見這個女孩說話帶有詭異的嘶嘶聲,像是蛇,又像是電視機信號不好似那紊亂的
電流信號,頭頂的吊燈以一種令人不安的頻率在閃動,投下那個女孩身后的影子時而是纖弱美麗的女孩,時而是令人驚懼的龐然大物。
血紅的數據流在對方的肩膀上刷新,但路明非并沒有去多看一眼,因為在打開集裝箱進去搬起這個女人時,他就已經明白對方的身份了,從那時起他就一直很緊張,努力地保持著鎮(zhèn)定想要向外界傳遞情報,但很顯然對方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不再偽裝。
“只是那時候那個小女孩還小,話都說不利索,對于那精靈似的女孩的請求,就只是點頭....不過說來有趣,如果那是一份口述的契約,那么在那場大雨的屋檐下那個契約就已經成立了。”邵南音看著眼前混身僵硬捏著通訊中斷手機的路明非說,“現(xiàn)在是你們讓這份契約不得不在中途被撕毀的。”
“可是我明明看見你上那艘船的。”路明非說話的聲音有些困難,可能是心理因素,也可能是邵南音在一步步走出黑暗時,隨著她面容暴露在燈光下,那屬于純血龍類的威壓也從陰影中伸出觸手占據了這片空間。
“是,你在快艇上看見的那個人的確是我,我也的確上了那艘船,很棒的派對不是嗎?能讓你們煞費苦心為我準備那么完美的天羅地網我當然不能失約了,沒有什么比一個主動踏進囚籠的囚犯更讓人放松警惕的了。”邵南音走出了集裝箱區(qū)的黑暗,沐浴在了塔吊的白燈照射下,她的眼眸里像是有熔化的金子在流淌,那么的美麗也充滿了異種的可怖。
在那雙帶笑的黃金眸子中,那個看穿了自己偽裝的男孩是那么的驚懼,就像一只恨不得將頭扎進同伴羊毛里的綿羊,但在這片空曠的港區(qū)內沒有同伴給它依靠,他只能無助地愣站在原地,“咩咩”地叫喚著。
“...”路明非的眼中,邵南音的衣著是那么的熟悉,白色的吊燈灑在她的身上,將那身珠光的銀灰色面料的淺粉色晚禮裙照得如月華抖落,那對水晶的高跟,也是記憶中登船時踩上紅毯的模樣。
是了,他沒有弄錯,登上'Anthe號的的確是邵南音,接觸到維萊·維卡將他迷得他找不到北,主動帶人上第四層的也是邵南音,贏得了數干萬籌碼的當然也是邵南音,因為只有邵南音才有那股魔性般的魅力。
而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也的確就是邵南音。
“小時候嬤嬤總分不清我和南琴。”邵南音低頭看著那對折射著斑斕的水晶鞋說,“孤兒院里的孩子們一旦超過三次尿床就會被記過,被記過的孩子會被懲罰一個星期,沒有點心吃,戶外玩耍時罰站,有時還得洗廁所。南琴那時總喜歡尿床,簡直就是尿床大王,她每次尿床到第三次,我就會睡到她的床上,嬤嬤總分不清面前低頭認錯的孩子是南琴還是南音。所以我很擅長扮演她,她也知道怎么才能表演好我。”
“..是她主動跟你交換的?她...在主動幫你逃走?”“很難接受嗎?”
“但是是什么時候?那么多人監(jiān)視著你,你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到這里?”
“總有視野盲區(qū),理所當然又合情合理的盲區(qū)。”
“洗手間。”牌桌后,輕輕扶著林年座椅的蘇曉檣抬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