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螺旋的血恨(終?)
然后夢醒了。
“所以...你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李月弦抬頭,看見一身黑衣的李獲月望著自己。
她久久不語。
“...做你該做的事情。”李獲月望著面前的小女孩輕聲說。
“嗯。”她回答。
—
她松開了手,像是放棄了什么東西。
可下一刻,李獲月兀然睜開眼。
在她放開手之后,那顆被抓摳著的“圣意”并沒有被一口氣抽離她的體內,而是停在了原地。
一顆頭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不是累了,也不是想要撒嬌,只是因為...他沒法再堅持下去了。
司馬栩栩的確是天才,但天才之間也是有鴻溝的。
鑿在脖頸上的肋骨不知何時變慢,直到停止,沒了動作。
那只抓著龍心的手也靜靜留在李獲月的胸膛內一動不動。
他無聲無息地倒在了李獲月的面前,摔在了她面前的血泊中,身上的龍化現象飛速消退。
他早就已經到達極限了,“點天燈”熄滅了,連帶著“暴血”一起覆滅,那不是他現在該擁有的力量。
那些憤怒和咆哮...好像不過是回光返照。
軀體倒在血泊中濺起鮮血,再度為李獲月身上染紅一分顏色。
李獲月站在血泊里無聲地喘息,脖頸處被挖出了一個大口血流不止,那根斷裂的肋骨還插在肉糜之中,可她卻沒有把它拔出來,她背對著那如海般的鐮鼬白骨,站在鮮紅的血水之中,低頭默然看著那倒在一起的年輕人。
她贏了。
—
鐮鼬巢穴中寂靜無聲。
李獲月獨自一人站在血水之中,皚皚白骨陳列在她的身后,天上依舊是漆黑的。
她的眼睛已經恢復完畢了,似乎是“圣意”瀕臨絕望的時候爆發了難以想象的自愈能力,她身上許多傷勢都在高速修復。
恢復視力后,她看清了地上的兩個孩子,趙筎笙的鮮血流成了海,司馬栩栩躺在血水中蜷縮著,用力抓著血里女孩那只不成形狀的手。
胸腔中“圣意”發出尖銳的喜悅聲,它仿佛意識到自己終于逃出生天了,一邊嘲諷著地上兩具尸體的膽大包天,一邊喜滋滋地鉆回李獲月的身體。
它要回到那個它最熟悉,最喜歡的地方,貪婪地汲取里面的營養,肆無忌憚地在那血肉中扎根,那是它的巢穴,多少年了,從上一個巢穴移居到這一個巢穴,都是相同的氣味,相同的溫度,怎么會有人膽敢驅逐它?
但就在這一刻,它忽然被掐住了。
死死掐住它的人是李獲月。
她抓握著那顆“圣意”,血管從龍心中生長出攀爬在她的手腕上意圖掙脫,可她只是漠然地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地上艷紅血水中的那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男孩。
他嘴唇無意識地在蠕動,只是這一次叫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他身旁已經毫無聲息的女孩。
很久。
很久。
李獲月緊握住了“圣意”做了司馬栩栩只差一步的事,把它緩慢地從胸膛內連根拔出,在那恐慌的尖嘯和嘶吼中,一口氣扯斷了所有連接的血管。
結局本該就是這樣,司馬栩栩做不到,那她就自己來。
在那一瞬間,她體內的“月”系統幾乎是要“沖”出來保護那顆龍心,但卻瞬間在李獲月恐怖的自我意識下遏制了回去,在這一刻,她才是這具軀體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