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樸聽后心里一哆嗦，口中大呼：“(殿diàn)下，你可不能相信他們一面之詞啊！”

    朱慈烺早已對王樸不滿，他勃然大怒道：“首級在你大營中，眾將官也都識得建奴長相，何人能冤枉你？來人，將王樸拿下！”

    左右上來人就將王樸給捆綁起來，王樸大呼無罪，朱慈烺也沒心思搭理他，有個親衛(wèi)為朱慈烺搬了一把椅子，朱慈烺坐了下來。

    這時候，徐盛一揮手，幾個龍驤夜不收帶了幾個婦人走了進來，并道：“這位是當(dāng)朝太子(殿diàn)下，代天子御駕出征，你等有何冤屈盡管講來，(殿diàn)下會為你們做主的！”

    開始之時這幾個婦人見這名多將軍很是膽小，在聽說眼前這位少年是太子爺，又看到王樸被捆了起來后，這才有一個膽子稍微大的婦人哭哭啼啼的講道：

    “小婦人是涿州人，上個月涿州剛被韃子打下時，小婦人一家趁機逃往鄉(xiāng)下躲避，韃子退走后小婦人一家才得以回到涿州，沒想到韃子前腳剛走官兵就來了，我們在路上遇到一群官民在砍殺百姓，小婦人的男人抓著我就跑，不想被一個官兵追到上前就是一刀，將小婦人男人的頭給砍了下來，還說他是韃子，他們還想將小婦人的頭也砍了去，幸好有這幾個好心的軍爺路過救了小婦人。”

    說著，這名婦人還指了指(身shēn)邊幾個龍驤夜不收。

    然后其他幾個婦人也都哭哭啼啼的講著自己家人被害的經(jīng)過，并當(dāng)場指認(rèn)出了王樸軍中的幾個將官。

    其他各將聞言臉上并未出現(xiàn)多大的波動，對于殺良冒功早已見怪不怪，甚至自己都干過這種缺德帶冒煙的事(情qíng)，現(xiàn)在他們只想看看這個小太子怎么處理。

    朱慈烺盯著王樸冷聲道：“王樸，你好有什么話說？”

    王樸此時的心已經(jīng)涼了一半了，但還在垂死狡辯，一臉無辜的說道：“(殿diàn)下明查，這些末將都不知道，是下面的人瞞著末將干的，末將確有失查與治軍不嚴(yán)之罪。”

    朱慈烺聽后，冷笑一聲，厲聲說道：“好一個失查與治軍不嚴(yán)之罪，天子讓你等入衛(wèi)勤王，你卻用當(dāng)?shù)匕傩盏娜祟^來冒領(lǐng)軍功，你以為這世上有不透風(fēng)的墻嗎？畏敵怯戰(zhàn)，敗壞大明軍紀(jì)，還想強詞奪理？”

    王樸面露驚色，也自知難逃此劫了，也壯起了膽子，說道：“(殿diàn)下捷報上所奏幾(日rì)內(nèi)斬首萬余級，難道你那都是真的建奴首級嗎？”

    朱慈烺冷笑一聲道：“本宮斬獲的萬余首級現(xiàn)在還在京城西市中疊著京觀呢，全城百萬百姓俱為見證！且本宮在密云城斬殺四千建奴，首級就在營中，為了讓你死的明白，本宮今(日rì)就帶你去瞧瞧！”

    聽皇太子這么說，隨同前來的各將，都迫不及待想看勇衛(wèi)營的斬獲，想看看這位皇太子的牛皮吹到哪里了，當(dāng)下眾人冒著酷暑，又進入不遠(yuǎn)處勇衛(wèi)營的的軍營內(nèi)。

    ※※※※※※※※※※※※※

    關(guān)于明朝查驗首級，《菽園雜記》中記載：凡軍前紀(jì)功，南蠻首三級為一功，北狄首一級為一功，凡婦人首級受賞而已，不升官。

    北狄婦人面與男子無須者不異，故報功者多雜以婦首充數(shù)，莫能辨也。嘗遇都督馬儀談及此，儀云：“辨之亦有法，紀(jì)功多文臣，不知此法耳。第投水中，仰者婦人，俯者男子。”

    予嘗聞水中浮尸，男俯女仰，此(陰yīn)陽定體之妙。雖人力翻覆之，終歸其舊，未知人首亦然。儀在邊最久，必嘗試知其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