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為指揮使后，很少有人對她說不，倒不是她表現得多兇狠冷漠，而是她的行事風格叫人怕且摸不著頭腦，自然便建立了威權。

    她身后的親衛們也面面相覷，都想大概除了牛頭嶺守將劉琛那暴脾氣，還真沒看見誰敢對指揮使說不的。

    鐵慈笑了笑。

    “自始至終表現得善于溝通，團結同袍，并且能舍己為人，比如最后把唯一的名額讓給同袍的，您編成了一隊。”

    “自始至終，能夠準確判斷形勢，不犧牲自己也不犧牲別人，在兩難的抉擇前，能找到對自己和對同袍最好的抉擇的，編成一隊。”

    “不管成績如何，素質如何，在考驗中表現出的不同性格，才是您唯一判斷的標準。”

    直到此時，很多人才明白，原來訓練不僅僅是訓練。

    “您在練蠱。”鐵慈道，“第一隊，您會把他們集中往敢死隊方向培養。第二隊，培養方向應該是蝎子營，第三隊，方向是未來的中層將領。最后一隊，才是普通士兵。我猜，他們最后的訓練方式和待遇都不一樣。”

    “這樣的方式，前所未有，很精妙，很有效率，很有利于人盡其才。但是書院學生，不是士兵。”鐵慈一笑，“他們將來會承載大乾的未來，我希望他們更有大局觀，我希望他們能了解每一個人的特性，并學會彼此融入和善于使用。最后懂得如何團結協作和調動每個人的力量。大乾不需要他們敢死，不需要他們做蝎子，更不需要他們現在就懂得如何向上爬。因為，文人和軍人，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片刻后，啪啪啪的聲音響起。

    她大概連鼓掌都懶得，只敲擊煙槍，道：“好。”

    狄指揮使看似好說話，但其實非常搞怪，他們來了有一陣子了，除了容溥得過她一聲贊，其余人她正眼都沒瞟過。

    知道她的才能，但是每一次依舊會為她喝彩。

    為往日輕狂，羞愧無倫。

    狄一葦贊了好，也不多說，示意鐵慈自便，便又回了轎子。

    臨走前煙槍一揮，讓部下帶領飛羽等人去雜差營，連話都沒讓飛羽他們和鐵慈多講。

    顯然狄一葦雖然雁過拔毛，但知道輕重，也不會允許沒來歷的人隨意出入大營。

    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