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話以后別說了。”四皇子嘆了一聲：“我和二哥是親兄弟，一直相處得和睦。不過，那是以前。國不可一日無君，父皇駕崩，二哥一回京，第一件事是辦喪事，第二樁就是登基。”

    “君臣有別。以后，二哥是君，我是臣。做臣子，就得有臣子的樣子。”

    做皇子和做藩王，怎么會一樣？

    以后，他得夾緊尾巴低著頭做人才對。

    趙瑜心里有些憋悶，也沒什么可說的。悶了片刻，才道：“你還想不想去就藩？”

    “當(dāng)然。”四皇子苦笑道：“而且是越快表明心意越好。”

    免得惹來東宮一派的忌憚。

    孟家軍大敗，滎陽軍元氣大傷，御林軍死傷慘重，唯有他的岳父濮陽侯安然未動，趙家軍原本兵力最弱，現(xiàn)在卻一躍居上。

    他沒有爭奪江山的野心，就得格外安分，表明自己謙恭到底的態(tài)度。

    趙瑜和他心意相通，低聲道：“我爹這回倒是穩(wěn)住了。當(dāng)時外面廝殺聲陣陣，我在府中后院，也能隱約聽聞殺伐聲。我真怕我爹按捺不住，也領(lǐng)兵沖進(jìn)京城，令局勢更混亂。”

    幸好濮陽侯沒犯糊涂。

    不然，現(xiàn)在被下了大獄的，就不止是孟家九族了。

    四皇子點點頭：“岳父平日里看著不太靠譜，關(guān)鍵時候倒是看得明白判斷準(zhǔn)確。他沒蹚渾水最好，趙家還能再平安富貴幾十年。”

    趙瑜有些倦了，也上了床榻，小心地避開四皇子的傷處，依偎在他身邊：“最可憐的就是大嫂了。”

    “設(shè)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換了我是大嫂，我只能用白綾了結(jié)自己了。”

    四皇子嘆道：“這些日子，死了太多人了。實在不是什么好征兆。只盼大嫂堅強(qiáng)些，能熬過這一劫。”

    夫妻兩個頭靠著頭湊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不知不覺中，倦意上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夫妻兩個一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