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當然不乏知恩圖報之輩。此刻拜倒在地的,自然不會全是,或有誠心實意者,但借機結交者,更多。這一點,魚白眉心知肚明,楊獄,也洞若觀火。不過,定陽城一戰(zhàn)后,還敢匯聚來此者,無論是心性還是為人,自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因而,他雖心思復雜,也并未一走了之,而是抬手扶起眾人。但也僅僅是扶起,并未應允什么,只是讓有心投效者,自去西北道。稱王建制,最為關鍵點,自然是建制。有了制度,那自然海納百川,而他縱然身為西北王,也不會越過制度去招攬誰人。越是不可逾越的制度,就越是可以長存于世,這一點,他自然明白。“楊大俠。”待得一眾人盡皆散去,天色已是蒙蒙亮,魚白眉方才走近,微微拱手:“那最后欲救那老妖婆之人,果是陸沉?”這個疑問,他在心口壓了半夜,此刻眾人散去,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大抵是他。”楊獄點頭。憐生老嫗存世三千余年,縱再如何不堪,其人也不會認不得同存于世的陸沉。她既如此說,那大抵就是。“此人,只怕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