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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衡挑眉。

    這小騙子，赤果果地嫌棄他。

    她可沒忘記這個狗男人從前的“杰作”，毀她妝容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她才不要再毀一次。

    正是開春，穿過園林，許多花木都已萌芽，橫生的花枝積滿露珠，經裴初初拂開，露水簌簌落地。

    裴道珠望了一眼北去的大雁，突然問道：“若有朝一日，南北發生戰爭，南朝不敵北國，須得和親才能為朝廷爭取招兵買馬的時間，而朝廷又打算送我去和親，你會答應嗎？”

    裴道珠咬牙，這個狗男人，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蕭衡挑眉：“成吧，裴道珠天下第一美……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你也不嫌害臊。”

    蕭衡掛不住臉：“誰猴急了？”

    蕭衡收斂了多余的神情。

    他替少女拂去高髻上的露珠，正色：“我生平，最瞧不起拿女子和親這種事。莫說是你，便是換了其他姑娘，我也是絕不贊成的。除非家國窮途末路，除非生靈涂炭，否則，絕不妥協。”

    郎君神色深沉，并非撒謊。

    白東珠的話真真假假。

    后來……

    是為了贖罪嗎？

    那個時候，一身戎甲，背著她翻山越嶺穿過風雪的他，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他回到南國的那十年，又是如何度過的呢？

    她輕聲：“這輩子，即便窮途末路，你也不可以送我去和親。”

    他望向少女。

    她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春天的時候，謝南錦和陸璣的婚事定了下來，就在五月初。

    謝麟坐在對面，拿起食案上招待的茶果，隨意丟進嘴里：“我阿姊年紀比你還大，眼光還高，這些年在外游學，也沒能帶個郎君回家。陸家哥哥肯娶她，我阿娘已經感動得阿彌陀佛燒香拜佛了！”

    謝麟笑了笑，隨即認真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成親的日子，可我阿姊這段時間卻總是心神不寧。她在建康也沒個朋友，因此托我來找你，請你去府上陪陪她。裴姐姐，你就答應了唄？”

    沒想到瀟灑如謝南錦，也會感到不安。

    黃昏時，蕭衡從軍營回來用膳。

    “什么叫外人？”裴道珠更加不樂意，“他倆的婚事還是我撮合的呢，我怎么就成外人了？”

    裴道珠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如今根本不怕蕭衡。

    蕭衡一時無言。

    然而這小騙子吃香喝辣，每日閑暇時分不是數錢就是研究寶屏齋的賬，他實在看不出她哪里可憐。

    裴道珠一針見血：“問柳是你的心腹，保護是假，監視才是真吧？你是不是怕我跟謝麟發生點什么？”

    安靜片刻，裴道珠突然道：“你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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