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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顧嫻這些年都依附他而活，猶如一株依附著大樹的蔓草。

    思及此，裴茂之冷笑幾聲：“顧嫻，你今日若是走出這道門，今后也不必回來了！連帶著你的女兒，統統都給我滾出去！”

    裴道珠笑吟吟地起身：“阿父不肯要我，我也沒有辦法。只是和離一事，事關重大，口頭說了不算，還得去官府公證了，才算穩妥。”

    阿娘絕不會為和離而后悔，只怕阿父將來后悔，又死皮賴臉地纏上他們，拿身份說事。

    不知道是隨了誰。

    裴道珠歪了歪頭。

    因為好賭成性的父親，她在建康享受到的，只有無盡的嘲諷和輕賤，只有堆積如山經年累月也還不清的債務。

    她看見的，只是日漸破敗的府邸，只是日復一日走向傾頹的家族。

    她微笑：“不勞您操心。”

    從官衙出來之后，裴道珠雇了一輛長檐車，載著顧嫻、康姨娘和兩個幼妹，穿過熙攘繁華的長街，直奔她從前置辦的小宅院。

    長風吹起小女郎的寬袖。

    裴道珠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從懷袖里取出蓮子糖分給兩個妹妹：“這輩子，都不用再挨打。”

    官衙外面。

    裴茂之凝視遠去的馬車，不知怎的，心里一角似乎空落落的。

    弄巧眼眸微動，順勢倚進他懷里：“茂之哥哥在想什么？莫非是在留戀那個女人？她有什么好的，連兒子都不會生……不像巧兒，頭一胎就是個男孩兒。算命先生還說，巧兒是旺夫命，有巧兒陪著，茂之哥哥的日子會越過越好呢。”

    裴茂之摩挲著少女的腰肢，享受著她的小意溫柔，想象著今后的好日子，很快就把顧嫻拋到了腦后：“還是巧兒懂得心疼人！”

    一家人頓時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