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展回到東宮，素來溫雅的臉上也無法克制地染了凝重之色。

    只是心里記掛著容戰，看書也不太能看得下去。

    軒轅昊轉頭，盯著他稍顯凝重的表情，淡道：“父王親自監督，要求定然極為嚴苛。”

    軒轅昊沒說話，端起案上熱茶輕啜一口。

    女皇姑姑出面說話，攝政王肯定會聽的。

    軒轅展沒說話，攝政王會不會瞞著女皇陛下，他也不太確定，但女皇陛下是個很溫柔的人，而且二殿下又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想來女皇陛下若是看到了校場上那一幕，應該也會心疼吧。

    軒轅展凝眉。

    軒轅展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良久才道：“二殿下有太子這樣的兄長，是他今生之幸。”

    有容戰這個弟弟，何嘗不是他之幸？

    他希望戰兒一生喜樂安康。

    帝王需要強大，將軍同樣需要比任何人都強悍，強悍到可以保護自己，才能在至尊皇權這條路上相互扶持，不讓任何人低看，成為彼此最堅實的后背。

    “那怎么辦？”軒轅展眉頭微擰，“我眼瞅著攝政王的訓練方式，只怕我跟容臣都吃不消，別說二殿下比我們還小，萬一他撐不住了怎么辦？”

    汗如雨下。

    然而容毓走了過來，手里的箭矢只消朝兩人手臂上一擱，順勢糾正了一下他們已經歪歪斜斜的姿勢，淡漠平靜地說了句：“誰要是支撐不住，自己褪了褲子趴下挨打。”

    軒轅暉和容戰已經累到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可少年早已有了羞恥之心，挨打不可怕，當眾褪褲子挨打卻足以讓他們羞憤到當場死去。

    他不敢賭父王這句話實施的可能性有多大，因為一旦父王將言語付之于行動，那結果絕對是他無法坦然承受的。

    原本已經撐到了極限的兩人，生生被這句話逼得繼續堅持了下來，雖然姿勢已經無法用標準來衡量，但起碼臂力和意志上兩人確實支撐了下來，自始至終沒有一句類似于求饒的話。

    這句話像是天降甘露，像是突如其來的恩赦，像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終于現了一抹光亮。